荣长宁抬眼瞥向岳楚儿,满不在乎的回答:“自幼一起长大的,同你与将军是一样的情分。”
应国夫人放下手里的盏,等着岳楚儿回话。无论她怎么回答,荣长宁都能接下去。
可岳楚儿就这样哑口无言了。荣长宁脸上略显没趣,她也不过就这么些言语里挤兑人的招数了,也难怪有人曾说她被养得浑身小家子气。
“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我想总归是大邑族理亏的。我大齐占着理也占着底气,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荣长宁说着话的功夫看向岳楚儿:“岳小姐出身书香门第,饱读诗书通览古籍,算得上是博古通今。不知道这一役,有何见地?长宁洗耳恭听。”
“……”
见到自家小姐在老夫人的面前便叫人侄孙女难堪,小冬跪坐在荣长宁身后,抬手拎了拎荣长宁的衣角提醒着她。
可荣长宁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谨言慎行,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岳楚儿扭捏了半晌说不出话,屋子里静得落根针都听得到声响,应国夫人一挑眉摆手叫过秦姑姑:“去拿库房的钥匙。”
转而多身旁的岳楚儿说:“你跟着去库房,见什么好挑几样带回去。算是姑奶奶一片心意。”
被下了逐客令的岳楚儿,就算是再不愿,也不得不起身告退:“那楚儿就先去了。”
应国夫人点点头。
等着她离了院子,才对荣长宁说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话无需放在心上。就当是卖祖母个面子。”
荣长宁笑笑:“老夫人说得哪里话?太过客气了。”
“不过说起来,我最近也是有些心焦。北漠连个动静都没有,不如挑个凉爽的日子,咱们去海慧寺上炷香?”
“那自然好。将军走时长宁便想去的,只是病了一场耽搁了。”
“不过是为求心安罢了,拜了又拜,到最后还是归结在本该有的宿命里。”言语之间,应国夫人的脸上尽显沧桑,似乎回望起了她的丈夫和儿子。
白氏的宿命,就是这般。
“闷在屋子里实在没意思,走,陪祖母去看看阿熠新修的园子!”
“修园子?”
“你不知道?”应国夫人故作惊诧的看向荣长宁:“他走之前,命人修了梅园。说是你喜欢梅花,移了好些进去,还求着三房的堂弟四处搜选。修了改改了修,这么久好算是有些样子了。虽不是梅花时节,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咱们瞧瞧去!”
小冬应声赶紧过来扶起荣长宁。
白府的梅园一砖一瓦都是他的心思,应国夫人指着各处梅桩给荣长宁讲着它从何而来,是怎么被白楚熤弄进了皇城栽在了白府后院。
那些个小亭子是哪位能人巧匠花空了多少时日的心思,才搭起来的。曲折绵长的游廊又拆改了多少回。
应国夫人生怕自己说漏了,不能将自己孙儿的心思表达清楚。可这些,荣长宁早在心中明了,抿着嘴含笑,陪老夫人游逛了许久。
走到晃眼处,荣长宁不禁抬起团扇遮了遮烈阳,转眼望向墙外,那是北漠的方向。
她揣着这份期盼在心里,不给旁人看,一直暗自捱到红叶残了霜秋。
白府和百宁候府一直相交甚好,外人看来一切风平浪静,只是岳楚儿时不时的要去自讨难看,荣长宁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也不给她太难堪。
要么去白府陪老夫人,要么去海慧寺敬香礼佛,要么就是自己闷在院子里打理家务。那些个诗会雅集秋猎球会,荣长宁一概不掺和,大多叫荣若带着荣蘅出去玩。
这日也是一样,荣若带着荣蘅随父亲出门赴宴。只是这次赴宴回来以后,荣蘅也病了一场。
大夫来看过开了几味药便走了,临走前被小冬请到绾清院问了话,屏风外大夫恭敬的跪坐于地回话:“小公子只是普通的风寒罢了,不同于二小姐上次的病症。”
荣长宁淡漠的问了句:“小公子的病如何?”
“只要按时用药,注意保暖,便无臾了。”
“真的吗?”
“是。”
“那就有劳您费心了。小冬,赏。”
站在一旁的小冬拿了些碎银子出去谢过大夫,便给人送走了。等着小冬回来,荣长宁起身到妆台旁,抽出木匣拿出里面本用来装胭脂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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