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氏小轿从长房门口出来,带着段姑姑左拐右拐进一处静谧无人的曲折小径。
暗紫色的帘子下,人心压制不住的愤怒与焦躁。轿夫放下轿,转身到别处去等。丫鬟掀开轿帘,只见白陆氏阴郁着脸怒视面前人,段姑姑当即跪倒地上,双眼滴溜溜的转寻思着要如何为自己辩驳,脊背汗如雨下:“夫人,奴婢知罪!”
“怎么?”白陆氏勾起嘴角冷笑了下,轻言轻语的问:“是我委屈了你?需要你用往外卖内院消息维持生计?”
“不……夫人待奴婢极好,是奴婢利欲熏心!可奴婢这营生做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从没有人发现过,谁知道主母是怎么查出来的……”
看着眼前人,白陆氏只觉得她蠢顿至极,更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样选出这么一个人送去竹苑的。眼见功亏一篑,白陆氏简直要被气得都快要把白眼翻到发际线上去:“就算你想卖消息出去,也该问问对方是谁?你可倒好,不偏不倚卖到百宁侯府世子爷的手里!是你把你自己送到了荣长宁的面前!我这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奴婢知罪!”
“知罪有什么用?!”白陆氏抬手揉了揉眉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下你是被赶出来了,怎么也回不去了……我会再想别的办法往里送人,只可惜了这二十多年的功夫!可惜了好容易得到了长房的信任!”
“……”
看着地上的人,白陆氏转了转眼,忽而淡下了语气转了话锋:“你也是倒霉,遇上个这么精明的主母。不过我看这荣长宁倒也算是好说话,聪明归聪明,就是少了些治家的手腕。”
“是了。”段姑姑赶紧附和到:“府上采买的事还交到郁崖手上,这次又没有罚过奴婢,摆明了是卖夫人您的面子,有意与您亲近的。想来这主母也是识得实务,知道怎样才能在白家站得住脚跟。”
白陆氏心中一团乱麻,没心思听她的恭维:“你先去别院住下吧,明一早叫人送你回老家去。往后就再别回皇城了,若是突然有人到老家去寻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奴婢知道。”
而后白陆氏点点头,一摆手唤过旁边的丫鬟,丫鬟会意又将轿夫叫了回来,抬起轿便先行离开。
段姑姑闷着头,一声也不敢吭,听到人走远才缓缓抬眼。
看样子白陆氏是真的不再与自己计较了,段姑姑也放下心跟着走了。
……
从前的白楚熤,日日都像是长在了将军府,要么处理公务要么带着姜安巡营,人总夸赞他勤勉。可新婚之后,这大将军就再不是从前的他了。
掐着手里的公文批完了最后一册,赶紧将手里的笔扔到一旁去,像是这笔多烫手一样。兴致冲冲的跑出了门,带上姜安直奔弘隆铺。
弘隆铺的人见到是东家赶忙拥上前招呼:“侯爷来了?!要给夫人选些小食茶点?”
“啊!”白楚熤咧嘴一笑:“又新做了什么东西?”
“侯爷且等等,马上新出一锅栗子糖,您带回去给夫人尝新鲜的。”小厮将白楚熤让到里面:“侯爷看看,咱们新做的船荷酥。您尝尝是不是合夫人口味?”
白楚熤朝下一瞟,绿茵茵像是小船一般形状的酥饼,倒是别有趣味。拿在手里打量着,也不过一指长。
耳边小厮继续讲到:“这是蛋黄搭配酥蓉炒干磨成粉做成得,味呈甘甜酥脆可口,嚼过以后唇齿留香是夫人喜欢的口味。栗子糖偏绵软,偶尔换换酥脆茶点也是好的。”
白楚熤不信旁人说得天花乱坠,非要自己扔到嘴里吃过了才肯点头,指着手边的船荷酥:“那就带些回去吧。”
“诶!好嘞。蜜饯果子什么的,侯爷看要捡几样吗?”
“捡,挑贵的捡!”
“成!”
每次白楚熤一到弘隆铺,姜安便调侃他说:这铺子早晚要被荣长宁吃到关门。
而每到这个时候,白楚熤便是那一副傲娇的模样:“我卖下弘隆铺不就是为了给我夫人吃?不然我要它干什么?毫无意义!”
而姜安和梁韬也早已经习惯白楚熤整日夫人长夫人短的挂在嘴边上,只要是荣长宁脸上见到些许笑意,白楚熤便开心一整日,手底下的人也都好过活。
遂相比放月钱,姜安更盼望看到荣长宁的笑脸。
回到府上,白楚熤更是一刻也等不得,跳下马就朝里跑。还没进竹苑就像个刚得了新鲜玩意的孩童似的大喊:“长宁!长宁?!”
听外面的人像是叫魂一样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火了。小冬顺着窗子朝外看:“主母,是侯爷回来了。”百悦yu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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