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下的白陆氏看着再可怜,荣长宁也丝毫同情不起来。冷淡的坐在上面静静的看着她向应国夫人行礼:“大伯娘。”

“坐。”应国夫人脸上也是波澜不惊朝白陆氏摆摆手:“许久不见你来了。”

白氏转身坐到一侧,垂眼轻叹了口气:“最近处处紧着悦宜,几日没合眼了。”

“悦宜病着,不过到底是无大碍了。实在不该再累着自己,多保重才是。可别没几日她活蹦乱跳的,你却病倒了。”

“多谢大伯娘挂怀。先前为着悦宜的事也是急昏了头,逼着家主去请族老开了宗祠委屈过了长宁,也是才抽出身来,赶紧过来赔罪。如何赔罪都好,全都是晚辈的错,只求大伯娘和长宁消气了才好。万别为着此事伤了两家和气。”

“怜子之心甚苦,你是急昏离开头的,我也不会为此多做计较?”说完应国夫人看向荣长宁:“只是长宁太委屈了些。”

“……”

即便来之前白陆氏已经想过自己要放低身段,到了荣长宁面前却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张这个口。

她清楚荣长宁并非像自己儿媳那般随哄哄便能糊弄过去了,实在过不去的,摆出自己当婆婆的款儿来,吓也给人吓住了。

屋子里一时变得寂静,荣长宁瞧着白陆氏对自己是实在说不出什么软话来,也是不愿意再看她对自己虚与委蛇言不由衷,只冷着眼睛说一句:“婶母多虑了,还是悦宜的身子要紧。大夫可来看过?是否还有大碍?”

“好多了,只要好好养着不日便可康复。”白陆氏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笑眼看着荣长宁:“多亏长宁送药及时,悦宜才捡回了一条命,婶母当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何必多谢呢?我家侯爷自小受三房照顾,战场上三房叔父更是捡回了侯爷的一条命,如今我救悦宜妹妹一命正是应该。”

荣长宁话语挑明,自己这番作为并非看了谁的面子,只是在还这些年长房欠下的人情。

即便白陆氏听出了荣长宁话里有话,却也只能赔笑忍着,就算想找茬也找不出什么来。

紧跟着荣长宁又问一句:“那日叔父走得急,后来的事也是一点都没听说,悦宜妹妹到底是开罪了谁?为何会遭受这样的苦醉?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说完荣长宁朝应国夫人叫人准备的软垫上靠了靠,应国夫人也不吭声,等着看白陆氏适合说辞。

眼瞧着白陆氏的脸色逐渐难看,甚至变得铁青,也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后只听她挤出了一句:“我也是不知从何说起。”

应国夫人点点头,亮而有神的双眼叫人看不出她已进暮年,她告诉白陆氏:“不知从何说起,便不说了。”

“她怎么不知道从何说起?”荣荠凑到荣长宁耳畔小声说到,荣长宁转眼瞧她:“你知道些什么。”

荣荠放下手里的茶盏,拄着席子使劲朝荣长宁身边蹭了蹭:“昨个三哥带我去合兴楼,我去小解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白家三房打死了个妾室。因为是白家的事,荠儿也就多听了一耳朵。人说白家三房嫡出的小姐中了剧毒一病不起,这两件事怎么就如此巧合?”

连荣荠一个孩子都如此怀疑,那些传话的心里也一定是这样想。

人若是就此打死了,也算是尘埃落定,无论话怎么传都不打紧,只是万别有人抓住离怨哥哥的什么蛛丝马迹才好。

正寻思这,荣荠轻轻拎了拎荣长宁的衣袖:“二姐,要不咱么走吧?”

“怎么?”

“来之前三哥嘱咐了,若是见了白家三房夫人要少说话,尽量躲远着些。”

“你三哥还怕她吃了你不成?”

荣荠摇摇头:“那倒应该不是,应该是不想荠儿卷进许多是非中去吧。她能拿我如何?我又不怕她。”

“我看你是心里想着鱼汤里的几条鱼,心早就撒开了疯了,坐也坐不定了……”

姐妹两个正小声嘀咕着,白陆氏循声看去,正好看到这模样俊俏眼神灵透的小丫头,忍不住问了句:“呀,这闺女生得可像极了长宁,若是我没认错应该是荣家六小姐吧?”

到底是被她瞧见了,荣荠冒着懵抬眼,也是不知道这人突然喊自己是要干什么。就当做不认识,叫自己安安静静的在这坐着不好吗?

荣长宁也只得点点头:“是了,正是荣家小六。荠儿,见过婶母。”

见二姐要自己行礼,荣荠只好起身合手行大礼:“荠儿见过婶母。”

“真是个怪孩子呀,再过几年也是要议亲了吧?”

果不其然,又是这一句,荣长宁想着便觉得发烦,听得耳朵里的老茧都快受不住了,于是捂着心口颦蹙起了眉头。

一见她满脸的不舒服,站在一侧许久的小冬赶紧问一句:“主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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