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日里,张承歌借着应聘护院的名义,在院子里转悠了半日。本来连偷窃的方向、逃走的路线都计划好了。没料到李云泽如此反应,等李云泽将要消失在小巷尽头,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追去。

李云泽听到脚步声,也不与他说话。张承歌怕惊动了人,等走得远了些,抓住李云泽道:“咋啦咋啦?”李云泽只是不理会。张承歌气道:“你有话说话!”看李云泽还是不言语,冷笑道:“我知道,嫌我是小偷。告诉你,小爷从小就坑蒙骗偷。行,不劳烦你,小爷单干。”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李云泽一把将他拉住,死命往客栈方向拽。两人拉拉扯扯,直到投宿的客栈。

李云泽放开张承歌气呼呼坐在门前台阶上,张承歌靠在旁边坐下,道:“这个钱老板是个坏蛋,我打听过了,一条街没一个人说他好的,借他点东西不亏心。”

见李云泽不说话,接着道:“行走江湖,咱们也要锄强扶弱,大不了咱们借了东西,换成银钱,劫富济贫,也是好事一桩。这样,你要不愿意干,就在外面放风,我来办事,就这么说定了。”拉着李云泽手臂拽他走。李云泽怒目瞪来,张承歌讪讪说不下去。

过了半晌,李云泽将自己小时候带着妹妹偷窃挨父亲打的事说了出来,接着道:“当时父亲给我们兄妹俩讲了一个故事。”

“说有一个轿夫穿了一双新鞋抬轿子,天刚下过雨,地上坑坑洼洼,满是泥水。刚开始轿夫都是拣好路走,生怕弄脏了新鞋子。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了泥坑里,新鞋子上沾满了泥水。轿夫就不再挑路,新鞋已经脏了,没了顾惜的必要。”

“人也一样,坏事做了第一次,紧跟着第二次就不会有负担。今天咱们做了小偷,后面钱花光了,就会继续去偷。从小,父母为了要我好好做人,费尽心力不让我为吃穿发愁,悉心教导,生怕我行差走错。那钱老板是好是坏,他的钱财来路正不正,与我无干。我不能因为别人是坏人我就去做坏人,为了别人的恶,而辜负父母对我的教养。再说了,要是我们做了贼,小叶懂事了,会怎么看?你要带着她一起做贼吗?”说毕,转头去看张承歌。

张承歌心中大不以为然,他自幼便受欺凌,心中对拳头力量的认定远胜于对是非对错的分辨。但李云泽所说不能背弃父母教养一语,却勾动了他对母亲的思念。又想起当初母亲在世时,也曾如李云泽父母一般教自己,还说要自己长大了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大人物有做小偷的么?

看着小叶用过早点,两人又分头去谋“钱程”。张承歌又去了钱家,应聘护院。心想,你钱老板要是少老子一分工钱,老子拿你的东西顶账,就算不得偷了。

钱家本来定的标准是炼气后期修士,可惜无人应征,张承歌虽然修为差了些,经过测试,实力尚可。签了契约,入职当护院。中午回来,李云泽也是一脸喜色,敦促张承歌和小叶收拾好东西跟他走。

原来,今日李云泽出门后,到酒楼、茶馆这些地方看看有没有差事可做。碰巧遇到了万一夫,聊了几句,谈及现下的困境。

万一夫当即要解囊相助,言道他前些日子被燕归楼聘为乐师,薪资颇丰。李云泽怎肯受,推让半日,万一夫见李云泽坚辞,想了想道:“小哥在音律上造诣不凡,不知擅长那种乐器?”李云泽道:“洞箫最擅长,竹笛也可。琴、筝等弦器只是略会一点。”

万一夫一拍手掌,道:“正好,我听说昨日辞了一个管乐乐师,且去替小哥问问,若是缺人,小哥不妨去应聘。”李云泽大喜,当即跟着万一夫来到燕归楼。

燕归楼名为楼,却是一片幽静的宅院,院门九尺,白墙青瓦,仿若平常人家。万一夫进去不久,就有一个小厮出来,问清李云泽名姓,引他进去。

一进门,是一块山水浮雕照壁。绕过照壁,却非正堂,是一座广大的花园。时节尚早,一片黄枝干叶,只有角落里几枝寒梅开得正香。中间一座小亭子,一条小径掩映在花草中间,直通亭子。顺着小路,进了亭子,亭子又通着左、中、右三条路,各有一垂花门。拐向左侧,进了垂花门,是一座亭台楼阁具备的小院。

院子里背北朝南摆了三张椅子,中间坐着一个沉稳练达的中年汉子,左面一位白发老者,右面一位体态丰腴、满脸笑容的中年美妇。万一夫陪坐于一边。塔axia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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