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如何说服皇帝?”我问。
“此事便是今晨他与我提议的。”
皇帝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倒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这大概也不是出于什么好意。即便如此,这对我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我只觉豁然开朗,忽然站起来,舒了一口气。我真的可以离开了,可以重获自由了。
闻远舟也随着我站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去了外面,才有机会见到冷言。若他也在找我的话...
思索间,我愈发抑制不住心下的激动,一把抓住闻远舟的袖子,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他畅然地笑了,道“明天一早。”
“好!”我拉着他,纵身下了屋顶。不知是酒喝大了,还是激动过头,落地的时候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好在闻远舟眼疾手快,一手将我捞了起来。
我被他搂在身前,脑袋尚有些犯晕。我傻笑道,“喝多了,没事没事。”
于是闻远舟淡笑着放开了手。
回到寝殿,我用冷水洗了脸,才从醉意中彻底清醒过来,忽地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我赶到御书房,见到了皇帝。
皇帝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看向我道:“是昭德啊。听闻将军说你同意与他去齐国边境了?”
我道:“是,所以特地来与父皇辞行。”
皇帝冲我笑了笑,神色中仿佛也透出了一分慈爱。
“战场凶险,你此去万事小心。有闻将军保着你,朕也放心。”
皇帝又看了我一眼,道:“还有,闻将军如今军威渐长,你也替我看着些,莫叫他起了异心。”
果然,这个老狐狸始终是关心他自己的江山权位,胜过风亭晚这个女儿。
“是”,我暗自摇头,接着道:“昭德离开之前,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皇帝挑了眉,问道:“何事?”
“昭德与镇南王的四夫人有些旧交情。如今镇南王余党已被肃清,那四夫人却仍被关押在府里。昭德想求父王赦免了她。”
皇帝倒是颇为爽快地答应了,替我写了封手喻。
于是我带着如意和手喻来到了原来的镇南王府,这里已经成为了新的教坊司,专门用于寰养官妓。
教坊司的守卫领了命,恭敬地将四夫人带了出来。
四夫人在院子里关的久了,见到我有些怯生。接着,她看见了我身后的如意,迎上前去,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顿时涕泪横流。
如意却仍傻愣愣地由她抱着,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我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待四夫人松开如意,我对她道:“夫人,你已经自由了。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如意就交给你了。还有,软竹和阿殷二人应该尚未离开京城,你或许还能寻到。”
如上次一样,我从袖中逃出一荷包的银两,交给了四夫人。她看了我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头,便领着如意走了。
无论她原本在镇南王府过得快活与否,或许于她而言,我才是那个一手毁灭她生活的罪魁祸首,而不是镇南王。
我默叹了一声,大步离开了身后早已改头换面的镇南王府,没有瞧见如意回头时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只能向前看。
前方,是自古男儿挥洒热血的沙场。比起京城的诡谲人心,那才是更适合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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