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街楼的门顶端,是立体的灰白色圆拱形石门。

在圆弧拱起的内部,是十一个很短的方形水泥锲,镶嵌在上面。

紧接着是左右对称的两幅水泥雕刻。

雕刻的外端,是齿状的植物卷草纹样,中间则是两条龙头昂扬向上的东海蛟龙。

龙爪下部,是内缩和嵌进的长方型石匾,上面有隶书的“东海邨”三个大字,朴素而庄重。

到石门快结束实心的门楣部分,两端都是很立体的突起。石匾下来的门楣上,雕刻着牡丹和竹子。接着是左右两只百兽之王华南虎,栩栩如生。

在门的空心部分的门楣则是中间被凿空的,有四道条纹的石柱。门的底部是实心的青石墩,坚固地拱卫着石门。

看我有点考证的意思,清清就耐心地给我当起了导游。

“军军,听爷爷讲,在漫长的岁月里,东海的市民曾在此辛苦度日,革命者曾在此秘密活动,文人、学者、艺术家也曾在此孕育他们的作品。”

“哦,不知道luxun先生住过石库门没有?”一大会址,我曾带儿子参观过。

“啊,这个阿拉也搞不清爽哩。”清清脸红了。

“没事,我就是随便一问。”我有点后悔,让我清清老婆尴尬了。

“无要,阿拉帮侬问问阿雅”,清清温柔地说,问问爷爷就清楚了。

走进里弄的大门后,两边是欧米连排式两层砖木建筑。两条长长的建筑基线的上方,又有三个圆拱形石门,只不过没有雕刻,牌匾上也没有题字。

一条里弄的头顶,是云层较厚的天空,淡淡的阳光照下来,被里面的三个石门分割开,感觉阳光和天空也被住户分到了一小块。

两边的砖墙上,隔一段就有一盏圆盘罩的老式汽灯,间或还有一个吊挂的长方形的圆柱状红灯笼不是北方的椭圆形的红灯笼。

“华灯初上时,里弄一定很优雅,很美。”我自言自语。

“是的呀,老漂亮了!晚上我老是感觉到江南水乡的宁静,又觉得是在欧洲的街道徜徉。”清清一脸陶醉。

在里弄最后一间,清清说到了。

我抬头一看,也是以石头做门框,以乌漆实心厚木做门扇的两层建筑。只不过,整个里弄包括爷爷家的所有建筑都像翻修过的,砖和水泥是新的,灰尘都很少木门上的油漆还没干。

“姗姗乖囡,你可来了!我这就下来开门。”

二楼樱木国式建筑阁楼上的“老虎窗”边,一个花白头发,精神矍铄的男人微笑着打招呼,老人慈眉善目的,个子看样子在170以上吧。

“爷爷,好的呀。快点!”清清招了招手,一半温柔,一半命令。

“哈哈哈,好,好,好!”爷爷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我家清清的无礼,对着楼下大声喊:“老婆子,听到了吗?快点下去!给姗姗开门,我也马上下来。”

门开了,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满脸温暖的笑容。岁月让她头发花白,额头上的皱纹也有些深,但那掩不住的是依稀的美丽和风韵。脸上的轮廓,像极了我的准岳父,张叔。

哦,不对,说反了,是张叔像咱奶奶。

我总是从善如流,有错必纠。像曾文正公,每日三省吾身,即使心里话错了,也要在心里改正。

哈哈哈,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我才有淡定面对人生的巨大精神力量啊!

“哎,军军,”清清老婆用肘碰了我一下,“快叫奶奶啊,发呆。”

“嗯,我听见了!好好好,不错,小伙子精神。”奶奶一脸阳光。哎,奶奶啊,我还没叫您呢,这就提前夸上了?

“爷爷好!奶奶好!”

看到走到后面的爷爷,我赶紧大声招呼。腰弯下来鞠躬时,左手的东西碰到了清清,7、8个大塑料袋被亲戚牛顿的万有引力吸落了一地。

“啊!对不起,爷爷奶奶。”我脸一定红了,这表现真不怎么滴。

“军军你啊,就是个毛脚姑爷。”清清反应快,抢着微笑埋怨我,把外部矛盾巧地转化为内部矛盾。

果然,爷爷奶奶同情我了。

“姗姗,怎么说话的?我看小伙子,叫什么军?哦,刘大军,挺好的呀,你个小囡囡啊,别苛刻嗯?”爷爷发话了。万书楼anshul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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