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
葳蕤轩。
暖洋洋的日光肆意倾洒,落在芬芳馥郁的庭院里,一池子水光荡漾,距离日暮还有半个时辰。
水笼烟清闲的丢出去一根鱼竿,在池中垂钓。
她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闭眼享受了一下午的日光,嘴角勾起的笑出卖了她的内心。
忽的,她感到脖子一阵凉意。
紧接着,一道温柔中带着些许冷漠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把令符交出来。”
“呵。”
水笼烟笑意更深,微微睁开眼,逆光仔细瞧着上方生得一副温柔端庄面容的雁飞霜。
“你要令符做什么?你想做云深楼楼主?”
水笼烟这么问她。
雁飞霜心头咯噔一下,旋即更冷:“猜到了还不快给我?”
水笼烟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危险,只是慢条斯理的说:“想要令符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雁飞霜冷下眸子,她不喜欢和别人谈条件。
“别废话!快给我!否则我要你的命!”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谈条件?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水笼烟望向她的眼神温柔,好似装着皓月星辰,看上去,就像是与久别重逢的故人对视一般。
雁飞霜看得有些吃惊,心里回想千万次,也不曾见过这人的。
雁飞霜有刹那的失神,刹那间,她的长剑被二指夹住,轻轻一折,断了。
“呃!”
雁飞霜回过神来后惊呆了,躺在竹椅上的人起身,扭头看向她惊愕的表情,笑得温柔。
“你…”
雁飞霜心口起伏不定,有些担心。
水笼烟才起身,鱼竿动了,她不由得小跑过去拿住那根鱼竿,笑道:“鱼儿上钩了。”
雁飞霜看见她轻松钓起来一条四斤重的鲫鱼,一溜烟便放进了鱼篓。
雁飞霜走上前去,有些怜悯的目光看向那条鱼,淡然说道:“这么大的鱼,真是难得,它可真不幸。”
水笼烟瞧见她眸中的哀伤,水笼烟知道,雁飞霜是在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这时候的雁飞霜,还是云深楼资历不算太高的杀手,一直被林深楼作为重点对象培养。
本来,他们的相遇应该在三年后,水笼烟二十一岁那年。
而那时候的雁飞霜,二十,却已经是云深楼一等一的高手。
本应该顺理成章继承云深楼的楼主之位,却因为水笼烟功夫更胜一筹,又那么恰好救了林深楼一命。
所以,这楼主之位便归了水笼烟。
“你信不信一见如故四字?”
水笼烟满眼深情的望向她,一副故人重逢的样子。
雁飞霜嘴唇翕动,不知该如何回话。
“雁飞霜,从前我只是从纸张上知道这几个字,如今见了你,我才算明白其中含义。”
雁飞霜淡然一笑,只觉得眼前的人怎么这么会撩拨人,像极了纨绔子弟,却偏生是个女人。
“哦,那你说说是何意?”
雁飞霜彻底放松警惕,在她心里,她断定,水笼烟一定也像林深楼一样,看上了她的能力。
既然都是为人效力,林深楼又死了,那就跟着水笼烟也无妨。
水笼烟深情的望着雁飞霜,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化作一句:“含义就是,相见恨晚。”
雁飞霜表情凝固,日暮余晖下,池水荡漾着明晃晃金灿灿的波光,险些伤了雁飞霜的眼。
翌日。
镇北王送来一封请柬,是平南王府嫡女荣升平南王的庆典,皇后亲自主持。
而这嫡女,自然是梦清欢。
水笼烟拿着那请柬,愣在院子里,阳光洒在上面,像洒了金粉一样好看。
水笼烟心情有些复杂,虽然结局都是意料之中。
可心底深处,有一种痛还是隐隐啃食着她。
“这是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好奇。
雁飞霜从她手中拿过那张请柬,念起来:“今平南王府嫡女梦清欢,文成武德,忠心报国,皇恩浩荡,特赐其袭承父亲水至高平南王之位。特邀请镇北王义女水笼烟赴会。水至高。”
雁飞霜不由得疑惑:“梦清欢,怎么不姓水啊?水至高将军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多亏了他的女儿上阵杀敌,将他救回来。那位巾帼英雄就是梦清欢么?”
“嗯。”
水笼烟起身,淡然一笑:“那位梦清欢,水将军一直视如己出的。如今袭承平南王之位,日后必然光彩照人,非一般男子能比。”
说这话时,水笼烟满脑子都是前世梦清欢一袭红衣,妩媚动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子要强和嚣张。
那时候的梦清欢,出身风尘,却比多少高贵的女子都要更傲气,更有傲骨。
活得爱恨分明,敢爱敢恨,风风火火,却不失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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