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等闲认识了十年的林书生,不就是林深楼?那可是皇帝的表弟,莫等闲的皇叔。可惜,一辈子也没能露个头,被皇帝关在城外。”

水笼烟一下道破了事实,这让福公公感到很危险。

“看这创口,像是林深楼独特的刀法。没猜错的话,福公公这手筋也是林深楼挑断的吧?”

听着她毫不避讳的判断,福公公心里一沉,水笼烟知道的太多了。

重要的是,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在福公公的印象里,林深楼不像是会传授这些东西给水笼烟的人。

他不由得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看着他警惕的目光,水笼烟淡淡一笑:“福公公何必问这么多?我救你,只是为了让你效忠于我。这是云深楼一向的规矩,不是吗?”

水笼烟直接挑明利益,福公公不得不考虑。

“福公公受了这么多苦,难道还没觉悟吗?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做个云深楼总管呢?”

“总管?”

福公公闻言,眼睛都直了。

“对,只要福公公愿意效忠于我,你就是总管。”

水笼烟将绷带缠好,细心的擦掉了血污,一脸认真看过去。

福公公沉默半晌,又忽的笑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苍凉而无奈:“你能起什么风浪?你不过是……”

“我不过是个十八岁的黄毛丫头,成不了气候。是吗?”

水笼烟不容置喙,淡然的笑道:“我只有十八岁,这是我的优势。谁能想到十八岁的人皮下,有一颗四十岁的心呢?福公公应该比我更清楚,往往狠角儿都是不会显山露水的。”

这番话,让福公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天家薄凉,我不想愚忠。我只想为自己谋一个立足之地,这绝对离不开福公公的帮忙。若福公公愿意帮我,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留下福公公。”

福公公眼皮子跳了跳。

“我不是莫等闲,也不是皇帝。我没那么薄情,只要不背叛我,我就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福公公留下来,其实是多一个朋友。我也为能有福公公这样的忘年交而深感荣幸。”

水笼烟坚定的目光里带着吞并天下的气势,福公公有些看呆了。

仿佛眼前邀请他的是一个帝王,而且,这是一个让人感到敬重又畏惧的眼神。

福公公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好的条件?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吗?”

福公公还是清醒的,他不肯再轻易信人。

“能为了心爱的女人,屈与人下数十年,这份重情重义和忍耐力,寻常人岂能比?再者,福公公是伺候过两朝皇帝之人,知道的东西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

水笼烟端起一杯茶,递过去:“像您这样值得两朝皇帝将秘密托付之人,足以见其能力和忠诚。作为家臣也好,作为朋友也罢,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才能遇到。”

福公公接下茶,红了眼眶。

纵使他那么忠诚,依旧落得个兔死狗烹的结局。

“不瞒你说,其实就是莫等闲让林深楼来杀我的。”

只要一想到这里,福公公便忍不住冷笑:“我与林深楼共事多年,当年若非我在皇帝面前为他求情,他岂能平安活在城外?呵真是讽刺,这难道就是忘恩负义吗?”

“还好上天开眼,让公公早日脱离苦海。我自小跟莫等闲玩在一块,我的脾性公公也是清楚的。虽谈不上正直,却是个骨子里善良的人。其实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被逼无奈。”

福公公顿时柔弱了目光,看过去。

“若非我爹的噩耗传来,莫等闲又那般负我,我岂会一夜之间变成如今的模样?我与公公同是天涯沦落人,又这般惺惺相惜,难道不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吗?”

水笼烟目光诚恳,热烈。

看得福公公蠢蠢欲动。

随后,水笼烟又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他:“这是总管令,福公公收好。日后,福公公与我便是一路人。我水笼烟以生命起誓,绝不会寒了福公公的心。”

水笼烟说得天花乱坠,可目的为何,福公公是看不清的。

可那总管令牌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他那颗心早就饱经风霜,面对忽如其来的好处,他岂能甘心放弃?

“日后,公公可重新呼风唤雨。日后的云深楼,绝不会是过街老鼠,不得见光。我会将云深楼变成自己的亲卫队,而福公公,就是与我平起平坐的总管。”

水笼烟又将令牌往他那边推了推。

这回,福公公真是动心了。

“亲卫队……”

“我的计划已经快完成了,半月内,一定完成这个计划。公公若不嫌弃,便留下来,与我共享繁荣。我绝不要求公公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我只希望公公能够替我好好管理云深楼。”

水笼烟其实很清楚,她一个人就算打赢了云深楼不服气之人,也不能得到人心。

与其花费大力气去赢得一片人的人心,不如让福公公这个一起创办云深楼的人去管理那些旧人。

当初一起创立云深楼,最后却全盘落在了林深楼的手里。

福公公也是心有不甘的吧?

水笼烟这一棋赌对了。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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