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立于天边,俯瞰于大地。西风的骤起,大海从沉睡中被唤起。我吹响着号角宣告一场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战争。我拥有着神力,我的双手抬起,大海便在狂啸,远处骇浪滔天,狂风令人可怖,搅得天昏地暗,一片嘶鸣、号叫声。我纵身一跃,沉入大海深处。畸形的怪物在那里大量繁殖,相互吞食。黑暗中,无数的妖魔到处游荡,那形状煞是可怖。无数的嘴、触角、触手、鳍、翅、张开的颌、鳞、爪、钳,隐隐约约,在那黑暗但却透明的海底游动、颤抖、生长、腐烂、消失。它们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摆动着他们狰狞的身体,无数只触手向我袭来。我拼命的挣扎着,四周的光线慢慢暗淡,黑暗逐渐袭来,无形的双手扼住我的呼吸,我痛苦的嘶吼在无边的黑暗中摇荡。突然黑暗中亮起一束白光,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明亮,我感受着她的温暖,伸手触摸。周围的空间突然裂开,变成一块块碎片,上面如幻灯片般倒影着我的记忆。欢笑、哭泣、愤怒、呢喃,沉默。碎片刺中了我的身体,血液如压破后的果实汁液向着高处喷射,顿时血红侵蚀了整个黑暗。成吨的压迫和刹那间低到零度的寒冷伴随着无边的刺痛,整个空间不断扭曲,强大的力量撕扯着我四肢我的头颅无数碎片缠绕着鲜血以及肉体和骨头碰撞的一霎那。

我从床上惊起茫然的看着床顶任冷汗混着急促的喘息蔓延在空气中。意识渐渐苏醒,我贪婪的吸允着清新空气。大脑当机后重启我开始环顾四周。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透雕拔步杉木床,雕花装饰精妙绝伦,床下铺满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羊毛毯,而正前方放置的古董名画皆是当世之精品。

我这是在哪儿?

记忆的梦魔闯入我的大脑,老沙的一路照顾,老头的到来,伤口的那朵花,大海的狂风骤雨,海底的寒冷以及记忆碎片的刺痛,正一层层的叠加为千吨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俯身下床,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亮光的地方走去,当转身进入卧室正堂时,一个落地的镶金泛绿铜镜浮现在眼前,一朵天下绝美的地狱之花。

以丹田为核,滋养着犬牙交错的藤曼,一颗主干直通胸口绽开一瓣瓣黑暗而妖异的花瓣,中间闪着金光是包裹着的孕育花芯,花叶在胸下伸展着,冰莹剔透如翡翠般明亮。左腿的伤口已经消散不见,伤口处乃至于全身肌肤如脂般透彻。看着镜中熟悉而陌生的脸,多年军旅的风霜转为儿童般稚嫩的双颊。眼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和恐怖,大脑的刺痛和胸闷再次来袭,我摸抓着能支撑起身体的一切东西,不顾一切的向门口走去。恍恍惚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天地仿佛换了颜色。多年的边境战争让黄土和奔腾的江水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切。而如今的海阔天空春暖花开,袅袅炊烟伴随着海浪的拍打声,一幕幕融入我的血脉我的大脑,深深的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清晰人间。我抓扶着门脸,踏着九曲回环的山路,清脆的山林对应着蔚蓝的天空。捧着脚下的泥土,用鼻轻轻的嗅着,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清香一切不可思议的梦境化为了现实。

我攀登上了山顶,天地方圆尽收眼底。海岸突起的山崖,古老的宅院鬼斧神工般陷入山崖的中部,四周的山脉硬生生的堆砌出道路,并构建一道道天梯。看似陡峭不已,实则每一步的距离和角度都是精心计算过后的结果,而且旁边的广袤山林挡住了山峰的险赫,使攀登的人感受不到一丝恐惧感。山崖的背面是一个紧挨海岸的庭院,值得称奇的是:房屋建设方式并不沿海地区的海草房,而是如华夏中部的园林式建筑。一泓清水贯穿,亭台楼榭临水而建,假石池岸古树葱茏,东、中、西和住宅分布于震、巽、离、坤四个卦位。此时太阳的余辉散落在屋顶的紫晶琉璃瓦上泛起了阵阵薄雾,住宅的金箔正随着海风的指令排列并和陡峭山峰的奇特岩石燃起金色的火焰。火焰的架势越来越大,顿时染遍了半个天地。

薄雾缓慢的浮动着

当光线直射山间的一刹那

它出现了!

蜷局的尾巴,灵纹的双足,神明般的金身以及角鹿牛脸的头颅。山脉为龙身巨石化巨爪,古院生龙头老宅坐龙尾。一只沉睡的巨龙正在慢慢苏醒,星宿玄铁般巨爪踩踏着巨岩,五彩斑斓的纹鳞在天地间冉冉生辉,千里的清泉化为了尘土,百计鱼鳖于枯死。伴随幺幺上升紫气,奋髯云乍起,矫首浪还冲。

巨龙的紫气和天边的太白融成一束赤芒刺入我的双眼,原本平静的记忆海洋骇浪滔天,我踩踏的地面正慢慢升起,越过了海平面,冲破了云层、天地。我看到了日月星辰以及月亮后的光明,也看到了千里繁星下翩翩起舞的一人。就像十里桃花盛放的初蕊,就像翠脂的弱柳迎着微风,她不施粉黛而环佩出天然,她不予轻云而敝月似谪仙,她身披着鲜丽罗衣,轻轻点缀着银河罗纹,向我走来。她的双手一张,十万亿银河冲破了上古黑暗苍穹,她的双手合十,一颗颗星核随着天音的律动在你我身边旋转聚拢,她的手附着在漫天古老的铁索上,敲打着破碎明亮的粉末,一颗两颗三颗十亿万的星辰连成银色的血脉,汇入天边,千年不变。

我如痴如醉望着,不禁大呼。她如柔荑般的素手抚于我的双唇,我感受到她的温暖与爱意。

不要醒来

你是谁一八1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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