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半大的小子饿死老子,饿是常有的事,偷吃已经是熟能生巧司空见惯了。翻上房梁,顺着竹梯,滑进窗与房梁的缝隙,闭上眼都能走一遭。食物是存放在一个个褐色的坛子里面,但坛子都没封死,仅用一块白麻布盖上。而在坛子旁放置了一个似麻似似丝绸的口袋,看出质地只是摸起来很舒服,正好成为我们搬运的顺手工具。

东弄西弄不一会竟装出一麻袋,还害怕不够又从库房偷了几支雪莲。浩浩荡荡的大军又奔赴村落。后来仔细想想,也是奇怪,虽说一个个小心翼翼但十几个人再控制动静也不小啊,可就从未撞个现行,那一天下午秦姐姐、君房,先生别说遇见就连声音都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而且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很有可能我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掌控之下,没加阻止是故意让我们运送稀泥到达村落。可这样的联系十分牵强,一直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中间变数太多,他们很难预测,也很难掌握。但就是他们所干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你无法不以非人情况去考虑。

扛着一麻袋的稀泥准备与村民交换,死活不干。其实也能理解,黑漆麻乌的东西说它能吃而且堪比山珍海味,谁都会以为我们是疯子。倒是几支雪莲换了一头羊,但十几号人一头肯定不够。无奈下软磨硬怕且威逼利诱下终于让带头的村长吃了一口,惊为天人随即用全部的羊换取了剩下的稀泥。

十几头的羊被我们消灭的一干二净,倒是稀泥居然被他们供了起来,说是上天赐予的食物,不容任何人的玷污,更是把我们敬为圣者。我们一边啼笑皆非偷笑不已,一边暗自感到幸运以后若能出来,骗吃骗喝那不是十分容易的事了。

眼看时间不早,商量着整顿回昆仑殿。这时村民见我们有离去之意纷纷上前劝阻,无奈只能留下先生无名书中的某句:“龙战於野,其道穷也”写于原本装稀泥的麻袋上,作为“天神”的教导。谎骗村民勤加默诵必能更接近神的光芒。至此才从村民恋恋不舍的眼光下逃离,回到昆仑殿已经夜幕降临,赶忙冲向主殿,好巧不巧晚宴才正式开始。

炙烤之肉、哈尔巴、碳烤乳猪、油炸猪羊肉、挂炉走油鸡、鹅、鸭、鸽、猪杂碎、羊杂碎、燎毛猪羊肉、白煮猪羊肉、白蒸小猪仔、小羊羔、鸡、鸭、鹅、什锦火烧、梅花包子。洋碟二十件,热吃劝酒二十味,小菜碟二十件,枯果十彻桌,鲜果十彻桌。墨玉镶嵌紫檀银羹匙、商丝银匙、商丝银叉子、商丝银筷、银镶里葫芦碗、银镶红彩漆碗分列四旁数不胜数。放置在五十米长桌上,柔和的烛光蒸腾肉体泛起的点点油腥,好一个饕餮之宴啊。

虽说我们个别来自贵族豪门,但这么多炙烤、蒸、煮之物从未所见。一个个愣在了原地,吞了吞口水。只有我们这吃了羊肉的十几个人,看着满座的荤腥差点吐了出了。那时候长达一年没吃过荤,突然大吃特吃未免隔食反胃。只一边痛饮美酒,一边可怜巴巴的盯着其他人吃的热火朝天。但酒说是琼瑶玉汁都不过分,后来困于此地千年我都无法炮制出同样的美味了。倒是这几杯酒,把现场的气氛点燃到了极点。齐姐姐和先生一直没出现过,君房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说了几句喝了几杯酒便消失不见了。没人管的我们,更是无法无天撒了欢,释放着一年岁月雪地孤独惧怕痛苦带来的束缚。

大概吃喝进行了两三个时辰,我一时尿急,一路小跑出门,沿着宫殿的墙边,走向东北角的厕所。可当我解决完毕,转身的时候,耳旁传来一阵阵金属敲击的声音。

嗒、嗒、嗒、哒,不停循环延绵不绝。特别是越走进宫殿,响声就越强烈越急促。就像是一群数以亿计的蚊虫,扇动着透明翅膀,演奏着地狱舞曲,化成一把把利剑,将灵魂无休止的凌迟成片。承受不住刺耳的噪音,只能一路狂奔准备逃离此地。我们所在的宫殿是建于一个大坑中,四周被大雪立起的雪墙延伸到屋檐,所以一般很难看见星星更别说是月亮了。可在那一天,当我走向唯一的出口,当我被无休止的噪音折磨的头疼欲裂,当我抬头望向满天繁星的天空,一轮淡绿色的残月从宫顶顶部的云珠上生长,泛起滔天云雾,伴随着点点星光,形成跨越千里的长河。仿佛路的尽头有一只扁舟,迎接着残月的尽头,那位耀耀生辉的天神,踏星而来。大夏axia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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