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压上的虔州军全军约九千余人,左、右前军与左、右虞候军这四部列为第一线,右虞候军为最前最右。
这四部分作为第一线的军阵,战队、驻队仅有三行,互相间隔的距离也比清海军稍大,故六千余人的阵和清海军全军差不多长。
卢光稠的中军则不在整个军阵的最中间,而是在大军的最右翼,位于右虞候军、左前军、右后军之后。
随着虔兵大阵的前进,卢光稠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汗,并不是因为紧张,只是在阳春三月南方着重甲的他实在是太过炎热。
靠得越近,卢光稠反而越来越轻松,头脑中定好的战术计划也越来越明晰,他踮起脚尖,抬起下巴,打量着南边的敌阵。
卢光稠的眼中,清海军的军阵中规中矩,颇为齐整,但卢光稠不觉得有什么难办。
在他心里,不动的阵列的好无用,只有动起来变阵应对有策,才能算得上指挥得当,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肯定做不到。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三里、五百步、四百步......,排列整齐,一眼望不尽纵深的虔州军阵给清海军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虔军锃亮的头盔上,反射的光芒则映在刘岩眼中,犹如看见一条沉睡的金龙环绕在其军阵当中。
刘岩用力地咽下了一口吐沫,妄图看出敌方是否是斜阵的想法破灭后,他悻悻缩回了本来高高扬起的头。
随之清海军指挥战车之上旗令又起,军令专门对集结的弓手和甲骑下达,弓手们开始从本阵的左后侧向左翼进发,骑兵们则开始在辅兵的帮助下穿上乌锤甲,照顾战马的辅兵则为战马披甲。
“立!”随着虔州军军阵一齐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高喝,整个军阵止步在了三百余步外。
缓慢行进数里后,并非百战精锐的虔州军军阵已有些不太齐整,卢光稠随即下令整军齐列。
士卒开始向一边看齐,每一部分列成笔直的一线,整个军阵都发出的轻微的甲叶碰撞声,声音汇聚之后竟有如钩斧交鸣,令虔州军气势更盛一分。
“父亲,请看西南方向!”卢延昌陡然发现敌阵有变动,第一时间向卢光稠汇报道。
精神高度集中的卢光稠随即望向西南,只见清海军大阵分出一部军士趋向西北侧的一处高坡上,正缓缓列于其上,数量约有一千。
“敌军分出的一部士卒手中皆持有长弓,背负囊袋,应全部是弓手!”年轻的黎球目力极好,看出些端倪后,立刻叫道。
卢光稠听了脸色一变,他的虔州兵可不是甲胄精良,横行天下的唐府兵,不少步卒要么没盔、要么只有半身甲,哪里顶得住如此弓阵攒射。
见敌军拿出了破斜阵方法之一的弓手侧射,卢光稠顾不上称道敌军中亦有能人,直接下令,集于右后的马军立即出击,击溃敌左翼弓阵。
随令而起的是一阵厚重的“嘚咯哒”马蹄声,二百余匹马一齐奔腾,引得大地都有些许的颤动。
马上的骑兵大都面带着些许的轻蔑之色,这四五百步的距离,骑兵全速奔驰之下转瞬便能至,在他们看来这千余弓手简直就是任他们宰割的羔羊。
不少虔军骑兵已经想象到他们如虎入羊群般杀入敌军弓阵后砍瓜切菜的样子,开始发出如胡人一般粗鄙的吼声,这吼声与他们脸上的扭曲之色一起,表达出他们毫不掩饰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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