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在韶州摩拳擦掌,正欲于虔州大有作为之时;刘隐率领的两万余大军经过十余日的跋涉,终于与苏章的前军汇合。

站于军营望楼之上的苏章指向西北十余里外的虔军营砦,轻声道,“节下请看,那便是敌军营垒。末将已与其隔河对峙五日有余,期间曾以游骑、探马凭水互射,矢力难逮,未能有所斩获,我师亦未有伤亡。”

刘隐眺望了良久,微合略感疲惫的双目,“敌军可曾增兵,抑或有异动。”右手则用两指按捏着两眼间的疾厄,像是在思考作战方略。

“末将正欲禀告节帅,自从前军扎营至此,敌便日夜防备,难以渡河探知虚实。”

“敌纵有援军,也断然不会超出两万人;那卢光稠总不能倾巢而出,不顾根基;我军兵多,败之不难。”刘隐依旧是闭着眼睛养神,但清海军强大的实力让他话语中底气比之刚充足了不少。

“也不尽然......”苏章与刘隐所想相左,但也不好直接否认。

“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苏章是刘隐麾下首屈一指的大将,刘隐对他的意见很是看重。

苏章却未恃刘隐之信任而骄,先施一礼才回道:“敌有榕江南北二河为障,我军兵虽多,若是鲁莽进兵,为敌半渡而击,后果不堪设想。”

刘隐摇了摇头,笑曰,“这有何难,我有水师为屏,过个小小榕江,易如反掌。”

苏章这几日殚精竭虑,唯恐对岸虔军识破自己虚张声势之计,竟忘了这一茬,转而称道:“多赖行军司马思虑周全,不单体恤民力,也使我军如虎添翼。”刘隐边是颔首边是捻须,对苏章称赞自己仲弟之言十分受用。

刘隐心中已有计较,布置道:“明日平旦用过朝食后,予你一万兵,你引兵南下;于榕江南北交汇之下游渡河,我将水师之海鹘船尽数拨与你,以便你搭浮桥渡河。”

“我则自引大兵以斗舰、艨艟为助先渡南河,而后佯渡北河,吸引敌军注意......”

“待末将偏师一至,敌军若是还沿河而守,则将必遭节帅与末将夹击;若是敌军退却,我军则可顺势渡河,毫发无损。”苏章一点就透,明白了刘隐的意思,引得刘隐赞许的目光。

“平原之上,摆开阵势,就算虔州名将谭全播在此,我亦不惧。”

这并不是刘隐的盲目自信;当年刘谦病逝,刘隐刚刚接手父亲的势力便遭逢贺江镇将校叛乱。弱冠之年的刘隐略施小计,一日之内便将这百余乱贼尽数诛杀,顺利袭得封州刺史之位。

之后他又平定卢琚、谭弘玘之乱,迎薛王——时为节度使的李知柔,得以进取广州;以广州为根基,连败曾衮、王怀、刘潼之流,方才掌控岭南之精华。

胸有成竹的刘隐对虔军大营失去了兴趣,吩咐牙兵从他领来的大军中简出清海军两个军并两千州兵——共计七千人进驻苏章所立大营;其余军士则于苏章营后再扎一新垒,明日将随他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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