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华生怎么否认,哈德森太太还是认定一年前的珍妮死而复生,托生成一只猫回来了。
不然伦敦那么多公寓她不选,怎么那么巧单单闯进了贝克街221B的大门。
伦敦城里那么多好端端的人她看不上,偏偏黏上了一个夏洛克。
街道上那么多炸鱼店她不喜欢,独独青睐马里波恩路那一家……
哈德森太太列举出一长串排比为自己的大胆猜测做出充分论证。
慧眼如炬的房东太太将自己说服得很彻底。
不管怎么说,珍妮的名字终于落实下来。
过程虽然跟珍妮想象中的不一样,但到底殊途同归,避免了改名换姓的惨剧,她感到很欣慰。
夏洛克近日刚接了一个新案件,白日时与她亲近的时间锐减。每每遇到她想跟着一起外出,而他又不允许的时候,珍妮心里多少就会有些不舒坦。
虽然他回来时“随手”从马里波恩路买来的炸鱼多少弥补了些她心里的不舒坦,但剩余的那些,恐怕得多几顿炸鱼薯条才能消解完。
哈德森太太最近不知是受了什么启发,时常趁夏洛克和华生不在近旁时偷偷向她传授一些男女相处之道。
据可爱的房东太太说,男女相处最讲究个松弛有度,不是非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要给对方一个灵活自由的空间,这样两人才能长久的在一起,这样的爱也才是成熟自然的爱。她和她老公年轻时就是因为不懂得这个道理,日日纠缠在一起疯狂做/爱,所以这个爱就生生做没了。
珍妮一边吃着夏洛克给她买回来的喷香的炸鱼,一边将哈德森太太的话很认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她觉得这既然是哈德森太太的前车之鉴,应该是很有几分道理。
不过哈德森太太的话成功让她产生了一个疑问。
“做/爱”是什么意思?
珍妮圆滚滚的浅绿色眼睛期盼地望向哈德森太太,希望她能为自己解释一下。但哈德森太太的话题已经发散到她和老公年轻时的情/事上了。
珍妮失望地趴回去,两只前爪抱住一块炸鱼条,重新投入地啃起来。
唔,还是等她能说话了去问问夏洛克吧。他什么都懂,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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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自认为对人类的世界适应的很不错,周围的人类看起来对她也适应的很不错。
只是这里终归跟她以往生活了500多年的森林有所不同,人类这种复杂生物又时不时喜欢做出一些让人……呃,让猫费解的举动,所以她偶尔也难免对一些人和事产生疑问。
但总归在大的方向没什么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珍妮的困惑再多,也从未对夏洛克突然对她转变态度,不仅让她住他的卧室、睡他的床,就差把他这个人也睡了,产生过什么疑问。
珍妮从没仔细思索过这些事,在她的认知里,她和夏洛克本该如此,无关他的记忆和她的记忆。她来找他,他等着她来找他,找到了,自然该日日开心地在一起。
珍妮没纠结过这些事,更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反常,一向细心温厚的华生医生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情感上,医生非常愿意相信是作为一只猫的珍妮打动了他那位搭档冷硬孤傲的心。但理智上,医生觉得自己的情感恐怕错的十分离谱。
巴茨医院白色的楼身矗立在深秋的夕辉晚照中,用磨光的大理石砌成的墙体已经被时间侵蚀的有些斑驳,气势傲然中又多了几分岁月打磨过后的沉静,一看就是一座很有历史的建筑。
事实上坐落于伦敦史密斯菲尔德区的巴茨医院也确实是英国最古老的医院,寿命比珍妮还长,拥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华生去诺森波兰第五火/枪团做军医之前,还曾在巴茨医院工作过很长时间。
华生医生来到这座历史悠久的医院里,走进实验室,看到一身笔挺西装的夏洛克正埋头于实验中。
这原本没什么。
夏洛克在巴茨医院挂着个研究员的职位,每每来这里都是为了假公济私地做实验。
医生默不作声地走过去。
夏洛克握着滴管,抽空瞥了他一眼。
华生眼中来来往往地一番斗争,最后问了一句:“有什么新线索吗?”
“也许。”夏洛克眼睛凑在显微镜前,头也不抬地回道。
华生沉吟了半晌,视线一转,无意间看到一只烧杯盖上放着些可疑的银白色毛发。
华生微微一怔,不知怎么突然脱口而出:“这是珍妮的?!……”
医生的语气惊讶更多过疑问。
夏洛克却很淡漠,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随手将一个装片从显微镜上拿下来,换上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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