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此言,孟如川心跳陡然加速。这话忽悠一般的武夫,绝对能让人头脑一热叩首追随,可惜他还是要见到真章才能心悦臣服。
他当时也不过赌一把,先找个人将他能捞出摄政王府,没想到误打误撞,这公子初竟然真有些本事,还对那山海图的事似乎知道的比一般人多。星月门的星宗一直在北方发展,会与北燕皇室有牵连是极有可能的。
公子初与星宗的宗主究竟是何关系?又或者公子初便是现任的星宗宗主?不会的,公子初太年轻了,即使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也不过十四年的功力。在以武为尊的星宗,这样的年纪便是出身皇室贵胄也无法服众。
公子初的母后,那位一直在北燕居后宫之首,时不时干涉前朝政务的姜爻,倒很有可能是星宗现任的宗主。
有姜后那样的母亲,教出来公子初这样的见识手段也情有可原了。
“公子这份赤诚之心,在下受领了。”孟如川尽量诚恳的答了一句,也配合着对方可能希望看到的表情还试图叩首谢恩,偏偏是心绪起伏,莫名气血上涌,忍不住终于咳了出来。
鲜红之色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符若初这才意识到,一直没有安排给孟如初疗伤,闵七估计也不敢随便做主。当初是防着孟如川内力高深,唯恐他过河拆桥,出了摄政王府转头就跑了。现在看来他的身体状况的确堪忧,该请个郎中给他治疗一下外伤以及可能存在的内伤了。
“闵七,找个郎中为他疗伤。”符若初吩咐了一句。
“无需麻烦。只是皮肉伤,若能赐些普通金创药,在下略通医术,自行治疗一下就好。”
孟如川这话让符若初想到了质子府上各方眼线太多。如果是普通给下人们看病的郎中,说不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用自己亲信的那位……她又并不是很放心孟如川的立场,在没弄清楚他的实力之前,她可舍不得自己的亲信之人,怕突如其来什么变故,再牵扯到自己的秘密。
“那一会儿送些伤药来吧。”符若初改口,从善如流,并未再提郎中的事情。
“公子不必担心,最近这几个月,应该不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来质子府叨扰。”孟如川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咳了一阵才又恳求道,“在下旧疾突发,恐怕体力难支……”
“可是那粥中的药力有何不妥,才引发旧疾?”符若初的这些经验也是上辈子执掌中馈积攒的,否则以她现在的年纪又不是学医的,一时肯定想不到这等细节。
孟如川暗中惊讶公子初的细心和博学,面上却淡然解释:“在下的身体生来就是这样病弱,当初修炼内力无非是为了缓解病痛多活些时日而已。若是随便动用内力,便容易引发咳喘之症,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让人看着不舒服,惊扰贵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上辈子符若初不认识孟如川,三言两语的交谈,她也不敢就信了他说的话。有婉婷那种武功高绝的母亲,孟如川又是身负上乘内力之人,眼前这副病弱模样如果是装的,那可是防不胜防。
符若初想要得到山海图,也要得到孟如川这个人。当时她对摄政王说的那番话大多数都是真的,退一万步再不济,也得了个美少年在身边看着养眼。
从囚室出来,回到卧室之内,闵七才斗胆问道:“公子对孟如川似乎颇多疑问,并不信任?”
“我不信他,他自然也不会信我,人与人之间是要相处时间长了才有情谊。只是我未料到他的身体那么糟糕。你找人查一下孟如川过往的生活细节,若他真是天生病弱,肯定有迹可循。”
“公子莫不是看他容貌好,便动了……恻隐之心?”
“闵七,你知道为何以前我并不亲近你么?”符若初忽然侧目,回望闵七,直视他的双眼。
闵七下意识低头,轻咬嘴唇,心内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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