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怒道,“节前我从未见过诸位,又该如何通知你等,莫非千里传音不成,且我从未见过众位所言的柜坊信物,你们又是如何凭空交给我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林杰等人喏喏不知该如何言语,李山长出言安抚道“麦高,你也不要心急,且等他们将全部事情说完,再做理论。”

于是林杰等人又惴惴开口,当时因为高年级和新学徒的上课时间有所差异,所以是有人前来传话,而且信物也是交到传话之人的手中。而来人乃是一名新学徒中的平民子弟,他一直都在互助会帮忙,言语中也可得知他和麦高的关系近密,而当时临近新年假期,众人归心似箭,也没过多求证,就如此简单地将信物交了出去。而开课后,信物就被留在了互助会的日常理事之所,他们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麦高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直到闹出了这些事,他们才反应过来,或许是这其中出了纰漏,但是又怕承担责任,才一直有所隐瞒,将事情都推到了麦高身上。

麦高几乎被他们的白痴行径气笑了,追问道“既如此,那位新学徒呢,怎么没有一同前来监理院。”

林杰等人犹豫了半天才又说出了一个令众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原来那位新学徒从互助会成立之时就一直在会中忙前忙后,和众人混了个脸熟,均是以师弟自称,而他们所有人待到出事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人姓甚名谁,在哪个班级。而之所以认为他和麦高交好,无非因为一来他是新学徒中的平民子弟,二来就是在往日交谈中他总是把“麦高说”这类的话挂在嘴边,仅仅如此而已。听到这些简直让人无语至极。

麦高心累地又问诸人可否还记得此人相貌,若是到新学徒上课的地方是否可以指认出来。闻言林杰等人均面带难色,终还是说了实话。那个新学徒虽是一直在互助会跑腿打杂,但是互助会人来人往,众人都未将其放在心上,只依稀记得身穿一身布衣,中等身材,寻常长相,要说将人认出来,没人敢说一定可以。

在座的众位师长们听到这里也感到很是无奈,如此一番下来倒是成了个无头公案,看着堂下站着的这些毛头小子,纷纷叹息着摇头。

眼见此事走进了死胡同,一时怕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于是监院就让着众人先行散去,监理院之后会再想办法。

离开监理院麦高没有急于回讲堂,而是在监理堂外等候李山长。此时林讲书却是走了过来,自责道“师兄没能帮上什么忙,心中实在愧疚,此事也怪我,若是再上心些,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听到林讲书的自称,麦高先是一愣,转而想到他也是李山长的门下,如此说法倒也没错,连忙道“师兄无需如此自责,此番是别人有心算无心,该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林讲书又面带歉意道“之前在堂上师兄不好有所偏颇,虽是心中信你,但还是要实话实说,你莫要怪罪师兄才好。”

麦高连连摆手道“师兄如此就言重了,配合监理院调查本就应实事求是,若是师兄明着偏袒与我,师弟我心中反倒会是不安。”

见麦高没有心存芥蒂,林讲书又安抚了他几句,听他还有事寻山长谈,也不多耽搁,便告辞离去了。

待到随着李山长回到了他所居住的院子,一路行来心里也逐渐冷静下来,同时开始细细思索起此事。如今看来互助会虽是个策划周密的骗局,但是若想操作得当却避不开几个关键行事之人。其一自然是那个传话又拿走信物的新学徒,其二就是将创办互助会的主意授意给林杰等高年级学徒的那个人,其三林杰他们说过互助会一应规定是自己制定,那就还要有一个假意传递自己意图之人。这三个人正是破局的所在。

与李山长将自己的想法讲明,麦高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一定要尽快洗清自己在这其中的干系,不然不光自己的名声实在难看,且还会连累到李山长身上。想来今日监院之所以没有咄咄逼人,就是要冷眼旁观,看着事态的发展,一旦自己的罪名被扣实,想来李山长也是为难,而且会清名受损。

李山长听了麦高所想,虽也觉得此事为难,但还是劝慰麦高不要急躁,正所谓清者自清。至少现在不会有人认为是麦高贪墨了那笔银钱。至于他是不是互助会的负责人,虽说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但是也没有能确实证明他是的人或者物,所以暂时还不算走到了绝地。李山长又告诫他,越是此时就越不可急躁行事,免得反而会被人捉住马脚,得不偿失。

麦高在李山长的劝解下也静下心来,先是抽丝剥茧地理清自己的思路,然后便找到吴欠细细商量,着他开始打探自己需要的消息。

本来以为此事会沉寂一段时间,可是没有想到,商学堂里的风向却变了,各种关于麦高的各种传言也是一日难听过一日。麦高明白,这是有人见不得他如此安逸,要逼他动作,激他犯错,才好做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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