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忽然感到一阵阵胆寒。
那种恐惧，深入骨髓。
远远超过上一次曹玄的当面压迫。
段渊心中一阵阵叹气。
站队温飞卿，站队十九长老，真的对了么？
曹玄慢慢喝了一杯茶。
众人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诡异，立即安静下来。
现场，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曹玄终于放下茶杯。
“段家......”
曹玄玩味地说出这两个字，看着段渊，缓缓道，“段家作为幽州第一大族，段家主，你来说说吧！段家贡献几何？”
段渊微微蹙眉，就感觉到似乎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极为隐秘的连续几个吐纳，段渊压制住情绪，轻声道：“启禀大都督，段家共杀敌四百九十七人，捉拿二十九人。”
“嗯，四百九十七人，不少。”
曹玄玩味道，“没有杀良冒功吧？”
段渊吓了一跳，连忙否认道：“段家数次战斗，段某人均亲自在场，一些水匪的尸首也是段家埋葬的。所谓杀良冒功，绝无此事。”
“呵呵......”曹玄看着段渊。
段渊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大都督明鉴，段家负责坐镇渔阳郡。渔阳郡地处金苍江入口，饱受各路水匪的滋扰，短短数天，水匪已经发动几十次偷袭。
水路不比旱路，那些水匪来去如飞，夜晚藏匿在沼泽、芦苇荡中，有些甚至潜藏在水底，待上岸乱杀一痛，立即又入水躲藏，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段家论起杀敌，或许不如王家、柳家。
但若论起折损人数，我段家已经伤亡过半。
您老人家还记得温飞卿偷袭粮仓的事情吧？
此獠偷袭粮仓为虚，偷袭段家才是真。
今日叙功，段家不敢居功，但尽忠大都督的心，段家和王柳两家一般无二啊！”
段渊说完深深吸一口气，脸上显得又是伤感又是委屈。
“嗯，段家主说得也不无道理。”
曹玄眼睛珠子转了几圈，笑道，“但话虽如此，叙功总是以军功为准，没有感情用事一说啊！”
段渊被曹玄压迫得冷汗直流，这时狼狈道：“段家常年生活在水边，素习水性，今日入金苍江，扫荡水匪，段家原为前锋。”
“你想做前锋？”
曹玄犹豫着，“段家半数被屠，还有那个实力么？”
这句不加遮掩的话令得段渊脸色变幻。
沉默片刻，段渊微微皱眉道，“段家虽然重创，犹有一战之力，再加上黄家、贺家，卢家，应该能担当得起重任。”
曹玄点点头。
黄家、贺家大概率是有问题。
不是温飞卿的狗就是段渊的狗。
卢家不知道。
段渊拉上卢家，卢家也有嫌疑。
即便卢家没问题，曹玄也懒得管。
反正不是自己的亲信，死就死了。
各大家族在幽州也没少干恶事。
随便死，也没太多冤死的鬼。
曹玄看着段渊，笑道：“难得段家主有这个气魄，本座就成人之美，以段、黄、贺、卢四家连军为前锋，封段家主为五品副将，率领前锋营，剿匪杀贼。”
段渊眉头皱的更紧。
你不给兵就算了。
你还封我为副将。
么的！
副将比中郎将品级低。
王长云和柳光都是中郎将，自己才副将。
曹玄恶心人没完没了啊！
段渊心知肚明，但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低头恭声道：“多谢大都督封赏。”
曹玄这时不再理睬段渊，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忽然气贯丹田，用手指着那群被羁押的俘虏，大喝一声：“以温飞卿为贼首，门下走狗余孽尚未尽灭，今日先以这些乱贼为各位祭旗！
来人呀！给我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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