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远远望着冯嫣在不远处的灯下与去甚对话。
姐姐似乎收下了什么东西,又问了一些什么话,然后去甚便向她鞠躬道别,快步回来,与父亲的长随一道离开了。
“阿姐!”小七跑了过去,“是什么事啊?”
冯嫣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没什么……就是早上我让五郎去凤阁给魏行贞送了封信,他给了我一个答复。”
小七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姐姐这话答得模棱两可,好像回答了,却又什么都没有透露,冯嫣望着别处,脸上似乎带着些微红晕和笑意,但又还是一如既往地波澜不兴。
小七打量着灯光下姐姐的侧脸,只觉得此时的阿姐看起来好像透着某种欣喜和青涩。
……
这一晚,冯嫣一个人坐在灯下雕刻。
冯易殊深夜跑来敲门,把魏行贞中午给他的回执拍在了冯嫣的桌上,一脸“我做了如此大的牺牲,阿姐你是不是得好好夸夸我?”的表情。
“辛苦了。”冯嫣收起回执望了一眼,笑道,“傍晚的时候魏府的人来过了,五郎的差事办得很好。”
“那是自然,”冯易殊两手抱怀,“本来约好了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玉烛楼喝酒呢,结果为这事儿一直枯等了一上午!呵,他好大的官威啊,让我白白等了那么久。”
“也许是朝廷的事情比较多吧……”冯嫣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那你今天……是不是又当面怼人家了?”
冯易殊当场睁大了眼睛,“哪有!我今天可是从头到尾客客气气天地良心,我还喊他姐夫了!”
“是吗。”冯嫣有些意外。
冯易殊摊手,“是啊,反正他之后要是和阿姐你告状,说我对他如何如何不敬,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他是仁至义尽了。”
冯嫣垂眸而笑,低声道,“若是抛开他首辅大臣的身份,其实五郎说不定和他很投缘”
“什么跟什么啊,”冯易殊抬手制止道,“阿姐越说越离谱了,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投缘我本来以为你搬回来是不喜欢他了呢,没想到现在还在给魏行贞说好话?那阿姐当初是为什么要搬回来?”
冯嫣微笑,没有回答。
冯易殊又问,“九月初三的灯会,阿姐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冯嫣答道,“我有自己的安排。”
冯易殊叹了一声,“好吧……”
“这段时间,五郎都在家休假是不是?”
“嗯,是啊。”
“那你留心看着些小七吧。”
冯易殊表情突然认真起来,“阿姐是要我看着她做什么?”
“也没什么,”冯嫣轻声道,“如果她要干什么坏事……你在旁边帮着点儿吧。”
……
同一个夜晚,魏府的小楼此刻灯火还亮着,去甚和不恃远远望着小楼的光亮。
去甚骑在不恃的肩上,颇有几分不解,他低下头望着不恃,“诶你说,咱们爷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夜里又不睡觉,都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不恃闷闷道,“明天问问?”
去甚敲了下不恃的脑壳,“去,这是能直接问的吗!”
不恃仰起头,“太太怎么一直不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感觉应该快了吧,”去甚轻声道,“我今晚还给太太送了戏帖子,我看太太不气不恼,好像还挺高兴的……估计这会儿气已经消了?反正等初三夜里他们听完戏,看完了灯会,就该一起回来了吧?”
“喔。”不恃点了点头。
去甚望着小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楼之内,魏行贞独自躺在平时冯嫣休息的床榻上。
软枕温衾,这屋舍中依旧留着些微冯嫣的气味。
他将半张脸沉入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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