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俺不是在看姚大姐儿,俺是在看你呐,俺看你进了铺子,心就踏实了,就知道今日没白跑一趟,定能吃到这东水门头一号的炙猪肠子!”

“这位老哥说得地道,阿四,再来份猪红羹,俺也慢慢喝着,等二嫂把腰花肠子烤出来。”

这些汉子粗豪归粗豪,实则都是淳朴的底层百姓,众人七嘴八舌地,便引开了令姚欢尴尬的话题,并且以加单的方式,向沈、姚娘俩表示了同情与支持。

而姚欢呢,其实心头并不太介意。她总还时常冒出一种看古装剧的体验,因而感觉贩夫走卒们看的是原本就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姚家大娘子”,而不是她这个后世穿来的不速之客。

她在这方面出戏,却在另一件事入了戏——算账。

她从前做项目的时候,人称行走的记录仪和计算器,对各项物料没有看错的时候,对成本也没有估错的事故过。

她方才在饭铺门口,就进入了扫描和心算模式。

她发现姨母这铺子门口小木牌的食物单价,不同品类的报价居然都一样。炙猪肠20文,烤腰子20文,猪红羹配炊饼20文,糯米猪肚20文,菘菜猪肝20文……

依据后世的经验,猪下水不同部位,应该原材料价格不尽相同,比如猪肝猪腰子,应比猪肠猪血贵一些,姚欢迅速地瞄了食客们眼前的吃食品种,果然不同品种分量有差别,烤腰子就比炙猪肠看去少一些。所以,或许因为生意太好人手又不够,姨母干脆将每道菜的价格调整成一样,类似后世的“9元寿司店”,这样算账不容易出错。

姚欢记得,自己辈子读史料时有个印象,在北宋承平时期,一贯,也就是一千文,相当于后世13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那么姨母这样一个大排档定位的小饭铺,一道菜或者一份主食汤羹卖26元,即使在后世的北广地区,也不算地板价了,看来北宋灭亡前的二三十年里,开封城的物价水平着实挺高。

食客们一般都会点两道菜,比如炙猪肠、猪红羹(配炊饼,就是没有馅儿的馒头),每人消费四十文。此刻连坐带站,场子里至少五十个食客那就是两贯左右一批,高峰饭点儿,三翻的翻台率,每天晌午、黄昏、夜市三个高峰饭点,加非高峰时段的零星生意,姨母的铺子每日得有二十贯的营收。

妈呀,姚欢粗粗一算简直难以置信,这么个汴河边的大排档,一个月营收相当于后世七八十万人民币。

当然,物料成本、税赋、饭铺的赁钱,都是成本的大头。

姚欢按照自己辈子做过的餐饮行业调研经验,越是小规模的食店,毛利率越是高,可达70%以,典型例子就是夫妻老婆店模式的小烧烤店。而现代社会里,餐饮业如果利润低于50%以下,一般老板就会关店算了,因为他的本钱还不如去干别的。

好的,就算封建王朝商业税十分繁重,姨母的大排档,40%的毛利应该有吧,一个月利润至少二十五贯,再刨去给阿四和美团的人工2贯……

怪不得姨母和姨父离婚后,能靠自己生存下来。月入二十几贯,还靠什么男人?根据《宋史》记载,万户以的县令,月俸也就二十贯。

姚欢顿时振奋无比。

靠做餐饮业在这里发家致富,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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