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子慢悠悠的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里,前后左右的车辆几乎都离了几米远。

高朗似乎是习惯了,神色淡定的把着方向盘,面容严肃的看着前方道路。

钟离熹本来一直都趴着车窗看着外面倒退的高楼大厦,以及逐渐亮起来的霓虹彩灯,眼神带着惊奇。

但是看久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了,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千篇一律的建筑与装修,确实容易产生视觉疲劳。

钟离熹伸长脖子看了看车子下方速度缓慢倒退的路,再扭头看了一眼前后隔得远的同样车速的其他车辆,柳眉蹙起,疑惑出声。

“为什么他们的车都离我们这么远,与其他的车都离的很近呐?”

这下也不用景夙招呼管家解释,高朗一直控制着车速与前方车辆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回头看了看钟离熹瓷白的小脸,笑着说。

“因为我们的车撞坏了他们赔不起。”

“赔不起?这车好贵哦?”钟离熹说着还拍了拍屁股下的坐垫。

“夫人,这么说吧,这辆车全世界只有这么一辆,撞坏一个灯,可能就会让一个人倾家荡产。”高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钟离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物以稀为贵嘛!”

高朗喉咙一噎,张张嘴想再说什么,最后却又闭上了。

【这么想也对。】

钟离熹这下没有疑问了,继续趴着车窗看着外面,大眼睛半眯着,任由景色在眼中一一划过。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栋砖红色的别墅院子外。

期间钟离熹坐在座位上变了好几个姿势,有时两条腿岔开,手肘想搭在膝盖上,但是身体往前倾就会撞上副驾驶的椅背。

或是翘着二郎腿,但是感觉两条光溜溜的腿叠在一起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这个果断放弃。

再不然就是腿伸直,放在驾驶座与与副驾驶之间的置物台上,可是触及景夙温凉的目光时就又缩了回来。

老老实实的把裙子摁在两腿间,有了布料的贴紧钟离熹才感觉舒服了一点儿,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个姿势保持太久,钟离熹浑身僵硬的不行,车子才停了下来。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眼见着高朗帮景夙把车门打开,他已经下去了,钟离熹正想问自己怎么下去时,她这边的车门就被管家打开了。

钟离熹探出头去笑着向管家道谢,“黑炭,谢谢你。”

管家闻言瞬间扬起抹假笑点点头,一手扶着车门,一手绷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着钟离熹下来。

钟离熹挺直上半身一只脚都准备迈出去,之后想到什么,脚收了回来,猫着腰双手抱着头,缩着肩膀,就这样下了车。

那模样,像极了偷东西被抓到时的样子。

管家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手一推直接把门关上了。

而等在一旁的高朗,见状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但是碍于景夙就在身边,不敢太过放肆,只肩膀不停的抖动。

钟离熹站直身体后就见高朗低着头身体抖动,不禁歪了歪头,“高朗,你抽了吗?”

她一说完,管家与景夙等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他身上,高朗身子一僵,随后收敛所有情绪,挺直腰背,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钟离熹,“夫人,我没有。”

钟离熹面无表情:“哦!”

然后跟在管家身后往别墅内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屋子周围。

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一片很广的草地,枝繁叶茂的各种大树,以假乱真的假山石流,还有许多钟离熹认不出花卉。

住下摆着木桌木椅,上面是一个凉亭。

她们脚下的是用青石铺就的石板路,大约两米宽。

周围人空气清晰,混合着草木香,风景更是怡人。

钟离熹举目四望,然后转过头问管家,“黑炭,为什么看不到其他人家啊?”远处只有草地树林什么的,连其他建筑都见不着,只有她面前的一栋占地宽广的屋子。

“因为这块地被先生买下来了。”

钟离熹点点头,走着走着就被身高腿长的三人落在最后面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瘦弱的小身板,钟离熹瘪着嘴嘟囔。

“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本将军也是健步如飞的,哼……”

小跑了几步追上他们,景夙听见身后的动静微微侧了侧头,让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钟离熹给看见了。

钟离熹一手杵着下巴思索着。

她初来乍到的,只知道关于她与景夙的一点儿最基本的信息,而且,之前在医院里听景夙的口气,好像她嫁给他似乎是另有隐情啊!

【啊,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钟离熹深吸一口气,几个大步走到景夙身侧,哥俩好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臂,带着一股好奇的语气,“诶,你景树的树是哪个树啊?”

景夙停下脚步,稍微侧了一点儿身子,垂眸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薄唇轻启,“是夙。”

“树?”钟离熹蹙眉。

“夙。”景夙再次重复。

“树??”钟离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景夙双眉渐渐皱拢,声音冷沉了几分,“夙。”

钟离熹见他不耐烦了,才无所谓的摆摆手,“哎呀,管他树数漱束的,我知道,是夙,对不对?”

景夙撇开眼,“嗯。”

钟离熹咬了一口下唇,“那话说是哪个夙啊?”

“夙愿的夙。”

“啧,”钟离熹摇摇头,“这个夙啊,不太好呢?”

管家回头,“怎么不好了?”

钟离熹一脸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人,才悠悠的说道,“夙啊有短命的意思。”

她话音一落,周围寂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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