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放下酒杯,已有微醺之态,面色更加和善:“不知你们下一次剿匪在何时?本州好给你们准备物资。”
“这……”赵玗放下酒杯,微微皱起眉头。
赵玗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对面是王朴,他肯定会陈述一下利弊。换了刺史本尊,他反而摸不清路数,不敢胡乱应答了。
刺史面色略有不悦,沉声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剿匪是发财的买卖,如果赵玗不再剿匪,他就没了财路。如果一开始不剿匪也就罢了,可刺史现在已经尝到了剿匪的甜头,让他放弃剿匪,就像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一样。
赵玗赶忙掩饰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刚才的酒味道有点怪。”
刺史疑惑道:“哦?这可是我儒州最好的酒,你倒说说有什么不好?”
赵玗道:“这酒喝起来有点酸,有点涩,还有些甜,颜色略浑浊。虽然比百姓的浊酒好一些,可还是差点意思。”
刺史眉头一挑,问道:“你竟然懂酒?那你说说好酒是什么样?”
赵玗道:“说起好酒,无非也是色香味三样。首先酒色要清澈,不能有一点浑浊,顶多稍微带一点微黄。酒香要醇,不能有杂味。入口后有回味,不能有酸涩之感。好酒有很多种,香气和味道各有不同,但一定都很醇正,没有一丝杂味。”
蒸馏的高度酒,早就出现了。只是受限于工艺水平和蒸馏技术,损耗太大,没有大规模普及。
刺史追问道:“你可喝过这样的好酒?”
赵玗道:“以前常喝,后来就喝不到了。”
赵玗爱好喝酒,却不嗜酒。各种名酒家中常备,隔三差五地喝上个三两杯,纯粹是兴趣爱好。好在喝的量不大,平均下来每年道也花不了几千块钱。
刺史道:“你说的那个酒,我也只喝过一次。当年本官在京城,有幸受丞相冯道邀请赴宴,喝过几杯。可惜那好酒有价无市,想喝也买不到。”
刺史说话时,眼睛紧紧盯着赵玗,想从赵玗的反应中捕捉一些信息。现在他已经可以判断,赵玗一定是来自洛阳的大户人家子弟。
只是近几年,没听说洛阳有哪个著名的家族落魄的消息。等日后写一封书信,托洛阳的好友打听一下。
被酒岔开了话题,几人又喝了几杯酒,刺史再次问道:“不知你们近日可有剿匪计划?”
赵玗想转移话题,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话题。正发愁之间,门人来报:“禀刺史,王朴王参军来了。”
“让他进来吧。”刺史大手一挥,目光看向了门口。
赵玗松了一口气,等王朴进来,再商量一下剿匪到底该怎么安排吧。
“下官参军王朴,见过刺史。”王朴大咧咧地朝刺史行了一礼,趁势对着赵玗也拱了拱手。
“坐吧。”
王朴刚坐下,赵玗说道:“王参军来得正好。方才刺史询问下次剿匪在何时,不知王参军有何意见?”
王朴一脸怨怒地看了赵玗一眼,心里郁闷却不敢发作。
你小子,好歹等我坐下吃口菜,喝杯水,稍稍休息一下下,再来讨论这么艰深敏感的话题么。
现在既然赵玗问了出来,王朴不敢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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