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半天恩科,上了马车他又跟孟星澜介绍马场,嘴巴一刻也没闲着。

“星澜,我舅舅那个马场,是方圆百里第二大的。你知道第一大是谁吗?”

不等孟星澜回答,自己就把答案揭晓了:“当然是皇家马场啊,就在城西,那个增喜别院的西边。”

孟星澜打断谢公子的喋喋不休,认真有礼说道:“好的。吃过饭就去。我有些怕马,请你耐心教我。”

谢公子艺不高人胆子倒大,拍着胸脯得意说道:“放心,包在我身上,保你学得会!骑马能有多难!”

吴娇笑着插话:“行啦行啦,知道谢公子文才武略都是天下第一。”

“哎!那我可不敢当。吴娇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本少爷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谢鸣连还算脑子清醒。

他这么一谦虚,吴娇原本准备嘲讽他还未考上举人的话,也不好再出口。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谢公子虽然嘴巴爱逞强,平日里也没怎么得罪过她,于是停口不再嘲讽。

谢公子今日专程定了一桌,其实也不是他付的账。有位朋友托他把吴家四小姐带来吃个饭,他估摸着是哪家公子想亲自偷偷瞧一下再去提亲吧。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的份儿。

聚贤楼听着没什么文化,像是江湖人的什么风格粗犷大碗喝酒的酒肆,可其实布置得相当有文化。大堂进门得先绕过屏风才得以一见端倪。正堂挂着名人字画,一张梨花木大案上面摆着数十方宝砚及各色笔筒,都不是凡品,端的是风雅至极。

不仅谢鸣连喜欢聚贤楼,攸世学堂的同门都爱来此处。原因无他,此处是离着学院最近的格调最高的酒楼。

一楼是大堂,地方极大,少说摆了二十几桌。二楼是包间,东西两侧各设三个包间,里头也是极为宽敞的,包间里再摆上几桌都没问题。

他们出来得晚了些,此时聚贤楼几乎客满,多是从攸世学院听学完毕的学子。文人雅士就喜欢凑个饭局,越热闹越好,显得交游广阔。

带位子的小厮迎上来把他们往里引,正碰上几个年轻人跟跑堂理论。

一位身着水墨长衫,头戴毡巾的少年不耐烦冲跑堂嚷嚷:“先来后到不懂吗?我们先来的,怎么就坐不得?又不是不付钱!”跑堂的见他气势凶狠,唯唯诺诺不敢多话,又不能让他们真的坐下,一时为难不已。

“哈哈哈,得罪得罪!”谢公子场面人,笑着拱手一礼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在下预定的桌位,劳烦让一让。”说着就要入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想到这少年还真就打了。他没说话,猛地一拳直捣谢鸣连面门。

看着是个斯文人,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斯文。

谢公子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顺着对方手劲儿往外一推,笑容不减说道:“是在下的不是,给你赔罪了。”说着又俯身一拜,这礼仪客气到家,任谁也挑不出不是来。

谢公子心里苦,为着别人的委托,他特意不定包间,只坐大堂。可今日聚贤楼人太多,要是闹起来,少不得会传入他爹的耳朵,回家肯定逃不脱家法伺候。

不过要是真的打架,他也不憷。今日酒楼里至少有一半人穿着族学长袍,以他的人缘,真打起来能帮他的绝不少。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万一对方也不是善茬,到时候闹狠了,他爹打起他来更狠,这多不划算。

谢公子行完礼稳稳当当站着,他的身后是吴家三公子。三公子身旁一边一个分别站着孟星澜和吴娇。

吴娇一幅心惊肉跳的表情,抓着吴嘉勉的胳膊,紧紧贴着亲哥,眼里绽放看热闹的光芒。孟星澜看她半个身子都在三哥怀里的样子,只好笑笑,那不是她亲哥,她做不来。

她这一声笑声音很小,热闹的大堂里无人听见。但她的笑容落到对方眼里,被当成了讥讽。那少年暴怒,闪过谢鸣连来揪她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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