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大夫亲自把脉过的,开出的药方明显有效,孟星澜有惊无险度过第一病程,体温恢复正常,身上的红疹转为水泡。
她躺在软塌上,精神还不大好。
房里有些暗,听到脚步声,孟星澜刚要扭头,额头被人温柔地亲了一下。她的心一沉,陆知辰居然还没死心。
这几日她时醒时睡,身边只有那位叫芸娘的姐姐一直守着,不见陆知辰的踪影。
孟星澜满肚子疑问,又忌着陆知辰的热情,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只好什么都不问,见招拆招。
陆知辰坐在榻边拿着剪刀给她剪指甲,低着头极温柔,剪完又拿布条缠上,免得她太痒忍不住去挠水泡。
孟星澜觉得他多此一举,她肯定忍得住。但一时没什么办法说服他,只好噘着嘴看他献殷勤。
陆知辰跟她说小时候的往事,看起来他今日心情颇好。
“那时我很喜欢吃糖葫芦,自己的吃完了就眼巴巴望着我哥哥的那根。我哥对我特别好,有时自己干脆一口都不吃全给我。后来我的胃口越来越大,一次吃两根哪够啊,恨不得把糖葫芦摊抢了。所以我哥拿了我们的零花钱去放贷,这样一段日子后,我要吃几根就买得起几根。”
这样的哥哥孟星澜也想要一个,她羡慕道:“你哥哥对你真好。”她想起吴三哥对吴娇也是百般宠爱,好久没见他们,不由得有些想念顺京。
不过她也很幸福了,有两个爹呢,这种待遇别人家可没有。做人要知足!她擅自出走,爹估计气得不轻,到时候得求着二叔帮她说好话。罚跪佛堂免不了,禁足也免不了,好在回去之后她也不想再出门,安安心心领罚便是。
陆知辰话锋一转:“所以我从小就很固执,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我爹教我武功很省心,从来不用催促我练功。有些招式学得不好,不用我爹吩咐,我能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练到自己满意为止。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校场昏倒,醒来喝几口水继续。”
孟星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能一个打十二个啊”顿时感觉有些心疼陆知辰:从小对自己要求这么高,童年一定牺牲了其他的快乐。
陆知辰笑笑:“还好是车轮战,要是一拥而上我可不行。再说了,洛府侍卫怕伤了我,我却不怕自己受伤,所以占着些微妙的优势。如果不是比武切磋,我大概打不完六个就躺下了。”
剪完都包好了,陆知辰去水盆边洗过手坐回来继续聊天。他们之间难得气氛这么融洽。
孟星澜懂聊天规矩,对方分享了一件事,她必须回应一件事。歪着头想了想,她问陆知辰:“我没有耳洞的事,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知辰宠溺地笑:“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说着去攥她的袖口,轻轻握在手里,假装那是她的手腕。
孟星澜无视他的动作,也不去看他,随意聊着天:“我原来有仆从的,她们没经过我同意偷袭我,给我扎了耳洞。我爹气得把她们连夜赶走,耳洞我也没留着,没过几个月就长没了。”
她还是不去看他,幽幽自叹道:“我这个人也很固执,不想要的,别人再怎么强塞,我也不肯要。”
陆知辰不吭气了,半晌才说话:“再过五日咱们就出发。大夫说你气血亏虚,最好不要招风。咱们坐马车回去好不好?”
这话让孟星澜明显放松许多,笑着点头答应。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陆知辰暴躁嗜血,又调查她爹的事,再加上自己只想跟二叔和爹共度一生,所以无论哪一条原因,她都必须把陆知辰推开。趁着现在纠缠还不深刻,当断则断。
“星澜,你说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陆知辰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这人油盐不进,果真是个滚刀肉。孟星澜摇着头无奈地说:“好罢好罢,我告诉你实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