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倾雪分别,已有月余,思念漫过四肢百骸,直至骨髓,心好像不知道该为了谁而跳动,生活,仿佛也成了本能,行走,不过是一种漫无目的的活动罢了。如果思念长了双脚的话,必定会奔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肆无忌惮,半步疯癫。

这些时间以来,景风一直待在离心涯,听涛声,赏落叶,念倾雪。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恨自己无法护住倾雪,让莫须有的命数,成了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大的阻绝。既然是天生的天煞孤星的命数,那么死过一次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变?任什么帝王命,孤星格,只要自己不在了,还能找谁去?当人们懦弱时,常常会紧紧地抓住虚无主义,人生是无意义的,活着是无意义的,任何的选择都只是由上天注定的,因此也是人所无法改变的。

虚无主义,帮助退却的人退却,像被自己创造的世界所主宰着,一切都是虚,因此,一切也是无。大任对景风来说太过遥远,他一出生就是流浪的,就是浮萍般不定的,尽管胸中自有山河,却无法接受强加的责任,可能这就是天生的冷心薄情吧。

如果放手,可以获得重生,那么,景风愿意放手。

缓步,走到涯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握拳,舒展,纵身,跃下。

风,吹得人脸颊生疼,有一些刺痛的感觉,耳膜嗡嗡地响,景风却缓缓的笑了。阿雪,等等风哥哥,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

砰的一声响起,激震出大朵的浪花,声音很大,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归于沉寂。水,流的很急,涯也很高,景风的头被磕碰了一下,磕到了石头,挺快就出了血,额头上的血,在滚滚的波涛中,晕染开来。

如果上天肯恩赐奇迹的话,也许景风还有成活的可能。

许久,景风被一个浪头拍到了岸上,失去意识,昏迷,脸色苍白,伤口也被水泡得发白。

远处,背背篓的,小药童,一双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山地上,应该是在采药吧,看样子有着一二十岁,扎着两个小髻,走得摇摇晃晃的,采药的范围逐渐转移到水岸边,不出意料,发现了被水生植物掩盖的面色苍白的景风,目光一凛,没想到,在骇人的离心涯,竟然也会碰到生面孔?

小小药童深深的蹙了蹙眉,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师父平日里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看着景风面色青灰,不忍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面前就此流逝,于是就一边背着药篓,一边抱着景风,更加艰难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山脚下,远远能看见有个小茅屋,正生着炊烟,可能是在做饭,方圆几里,也不曾再看到别的人家。茅屋有些破败,应该历经了不少年,有一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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