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王越超然世外的身份,怎肯枉自屈尊,甘为张果的一介小小御者。

魏延已经知道王伯的身份,心中早已为之前的鲁莽暗自懊悔,当时两人若真的较量起来,怕是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说别的,单是鹿门山中,那惊魂一杀,自己绝无可能躲得过去。

诸葛亮更是对王伯充满了敬佩,毕竟他深知庞门的底细。

在整个荆州,可以说没有比庞门更大的江湖势力,然而王伯一出现,竟然连自己的老师庞公也要投子认输,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此番听到周不疑问起王越的来历,诸葛亮和魏延不由地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只见王伯纵了纵马缰,缓缓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桓灵之后,朝政腐败不堪,我一介虎贲郎,没有根基,自然也没有好的晋身之资……”

原来,当年王越受到排挤,只得从宫中出来。

幸好手中一柄剑,胸中百万兵,即便游荡江湖,仍然博得赫赫威名。

然而初平三年行至弘农时,与王越一同游侠的河南史阿,在学会了不世剑法之后,终觉得自己胜不了王越。

于是史阿乘王越不备,在饮食中下药,然后将他打下山崖。

幸运地是,王越掉进山崖后并没有摔死,只是双腿骨折。

但是,即便如此,在荒山野岭之中,一个不能动的人即便不沦为野兽的果腹之物,也会活活饿死。

正当王越困厄于彼时,恰逢张果的父亲张济领兵途经此处,方将他救了出来。

整整静养了将近小半年,王越的伤势才算大好。

而张济对他更是毫不忌讳,不但军旅之中,就是府中也可出入自由。

当时王越身无分文,更无长物,对张济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无以为报,心不自安之下,只好不告而别。

谁想到,这一别竟成了终生遗憾。

短短几个月后,张济在就食穰县时为流矢所中,一命呜呼。

极端懊悔的王越,便变更姓名辗转入了张府,成为张府的一名御者。

这些年,更是随着张果母女辗转南阳、许都之间。

后来听说谋害他的史阿曾成为曹丕的剑师,但在许都却一直未能寻到他的踪影。

“王伯是这样跟你说的?”

只见张果听了周不疑的叙述,忍不住抿着嘴儿吃吃笑道。

周不疑顿时觉得不对劲,莫非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车把式王伯还另有隐情?

不由地诧异问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张果收了笑,缓缓说道。

“王伯开始之所以离开我家,是因为他曾经一睹家母之面,便从此不可自拔。然而明知不能有丝毫结果,这才一去渺无音讯。”

呃?

竟然这么狗血?

不过喜欢上恩人的妻子,确实也只有一走了之……

“那令堂和王伯岂不是?”

周不疑瞠目结舌地问道。

一个未娶,一个孤寡,这干柴烈火遇到一起,难免……

“你想哪里去了!王伯也不是这种人……何况,这事情家母从头到尾并不知情。直到她过世,王伯也没在她面前吐露半句。”

周不疑真没想到,这王越不但是个技艺高超的剑客,竟然还是个多情的剑客!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幼跟他长大,这一身武艺都是跟他学的,早早探明了他的底细。否则,我孤身出许都,就算再胆大,也不敢只带了一个婢女和王伯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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