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中的规模很大,门口有三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守着。
刘父打电话联系人,结果一直打不通。
有个保安看见小帅,看他一直在打游戏,估计也是学习不怎么样的那一批,就猜着这一家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事儿。
他好心提醒道:“你们也是来找邢主任的吗?别找了,他被警察抓走了。”
他指了指停车场,“教育局的车还在这儿停着呢。”
刘父一听赶紧向停车场跑去。
李招娣赶忙打听道:“凭什么抓人呐?”
保安露出个心知肚明的笑,“还能是为什么,收家长入学费被举报了呗!”
说这话的时候刘玫就站在旁边,立马问她妈:“妈你不是说小帅是考上的吗?”
李招娣正烦得不要不要的,哪儿有心思回她这个问题,随手推了她一把,“别挡道。”说罢拉着小帅就去停车场找教育局的车。
周子清赶紧拉过老婆,眸中划过厉色,转头和气地问保安:“您知道这入学费要交多少吗?”
保安探头看看四周,小声道:“五万块!”
“啧啧啧,黑心着呢。”
周子清和媳妇对视一眼,刘玫都快被气哭了,咬着唇,“他们这是在算计谁呢。”
周子清安抚道:“先别急着难过,当务之急是把小帅念书的问题解决好。”
谁知那保安摆摆手,“还解决啥呀。”他拿出一张单子来,“人家教育局刚发的通知,凡是向邢主任交过入学费的学生,一律免除学籍。”
刘玫大惊失色,“怎么学生也受处罚?”
保安明显知道内情,在周子清给了两张红票子后解释道:“邢主任收的钱太多,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是一年两年了,往年交钱进六中的学生都得追究责任,这事儿都闹到总局了,说不定校长都得撤下来,‘杀鸡儆猴’罢了。”
想想也是,一个年级主任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专门弄出一个班来安置花钱进来的学生,他背后肯定有职位更高的人在撑着,谁敢说校长一定不知情?
周子清对小舅子开除学籍这个惩罚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前世但凡赵帅他有良心,也不会在亲姐查出癌症的时候一脚踢出去,任人自生自灭。
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周子清和刘玫去停车场找刘家三人。
停车场内,刘家三人就守着教育局的车,就等着教育局的人来了讨说法。
可谁成想把人等来了说法却没讨上,甚至还把刘父牵连了进去。
原来这刘父不仅自己交了入学费,还搞了一把“中介”,让另外三位学生也有了入校名额,自己吃了一人一万的回扣。
就这三万回扣就摊上事儿,但凡沾上“钱”一个字,那可就说不清了。
于是刘父被教育局一个电话送进了局里。
后来还是周子清托人把刘父放了出来。
可不是他好心,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这时候把老丈人送进监狱,毕竟小帅他还未成年,若是失去了一家之主,李招娣更有理由让刘玫照顾弟弟了,他可不想接烂摊子。
焦头烂额地把事情处理完,刘家三人犹如丧家之犬。
也就小帅还在没心没肺,为自己不用上学偷着乐呢。
周子清把他们送回去,没有多留,带着媳妇也回了家。
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相当“充实”,先是舅舅一家吵架,再是弟弟念书的事情,刘玫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一方面又对自己的处境难过。
周父周母看出儿媳的沮丧,私底下问儿子怎么了。
周子清就把今天鸡飞狗跳的这一遭说了说。
“那姓邢的早该抓起来!”
周父对“入学费”的反应最大,他当了一辈子教师,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学校里出现社会上才有的不良风气。
周母示意他小声点,儿媳就在隔壁。
“妈,这段时间您带小妹多出去散散心。”周子清道。
周母很是新潮,“我带她去KTV唱歌,嚎两嗓子就好。”
就这样,周母经常带刘玫去KTV,要么就去商场逛街。
“叮铃铃……”周母的电话响起。
周母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掉关机,动作娴熟。
刘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妈您不接吗?”
周母不在意地摆手,“一个亲戚打来的。”
“亲戚打来的不是更应该接吗?”刘玫被这一操作迷惑了。
周母便将这位亲戚的事简单跟儿媳说了说,“老话说‘救急不救穷’,一次两次地,看在亲戚的份上借就借了,可他借了不仅不还,下次还来找你要钱,明显这是赖上我了,我也不是开银行的,供不起这种亲戚。”
“而且不愿借钱人家还怨恨上我了,‘生米恩斗米仇’,妈这么大岁数,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漂亮话、场面话那都是空话。”
“我有钱有闲,保险买得齐,生老病死又不靠他们,上赶着讨好他们做什么?”
刘玫若有所思。
周母推了推她,“你也把手机关了,咱们玩就好好玩,谁也不搭理。”
刘玫收回思绪,把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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