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芬回头看了一眼吴培忠,欲言又止,只是低着头叹气。
吴应成知道,王素芬对父亲很尊重,父亲不让她说的事,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直接走到了父亲面前,蹲**来,替他把烟杆子上的烟灰给抖落在地上。
吴培忠长长地吸了一口,看着吴应成,“老大呀,你们咱们有些事,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火了?”
吴应成静下来心来,“爸,你说的这个有些事,到底是什么事?”
吴培忠道:“老话说的好呀,地是农民的母,天是农民的父,农民要想吃饭,就得把地种好,要想吃肉,就得把天供好。
咱们这段时间,只顾着自己赚钱,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把乡亲们带上一条没吃没喝的不归路了。”
吴德仁,你个死老头!
听到此处,吴应成立即反应了过来,肯定是这个老头又给父亲说什么坏话了。
但父亲向来都很尊重吴德仁,不做通他的工作,是很难跟吴德仁正面硬怼的。
拿出一个六十二岁长者应有的沉稳和冷静,看着吴培忠道:“爸,那你说说看,乡亲们都走上了什么样的不归路?”
吴培忠并没有注意吴应成表情和气质的变化,因为在他的眼里,吴应成再沉稳、再冷静,都永远是一个让他担心的孩子。
这是一个好父亲的责任和坚持,随着儿女出世那一刻起,就成了永远解不开的魔咒。
“先说说咱们队上吧,最近这几天,眼见着要农忙了,可还有很多年青人往二队跑,说是要请教老师傅打席子的经验。
再说三队吧,队上的陈富强,原来是多么勤劳的一个人呀,听人说都是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天黑了才摸黑回家。
可最近也不怎么干活了,就拿着杆枪,起早贪黑地去打野鸡、野兔,然后拿到县城去卖。
最后说一说七队吧,春娃子他二舅你应该知道吧,之前还坚持着下地干活,可最近却倒腾起几棵茶树来,说是要靠这个发财。
不过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大妹,以前她挺爱劳动的,最近也不怎么喜欢了。
有事没事,就抱着你那些书看,说是长大了要像你一样,做生意、赚大钱。
村里的老人们都在说,是你吴应成把咱们高岩村的风气带坏了,断了他们子孙的活路。”
吴应成长吸一口气,他知道,真正的思想对撞开始了。
不只来自于吴德仁,还有那些想过好日子,却又不敢改革创新的数百父老乡亲们。
而第一个对撞者,正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坚守着道德和尊严的老好人,他必然将他的思想打开。
“爸,XXX都说了,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土地是农民的根本没错,可没有谁规定农民就要种地,也没有规定地里要种什么。
咱们村那些年青人,他们去二组向老师傅请教经验,是担误了一些农活。
可等学成了手艺,凭着年轻人的手脚,四天就能打五条四尺二的席子。
咱们按常规的一青四黄算,一条青的二块八,一条黄的八毛钱,四八三块二,二块八加三块二,就是六块,平均下来,一天一块五毛钱。
一个月就是45块钱,一年就是540块钱,再加上价格的上调波动,手艺熟练之后,效率的提高,一年六百块不是问题。
这个钱与你种一年的地的钱,能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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