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花带回宫里,他抽出一个黄花梨描金箱子,把这朵已经暗淡了的月宫烛光,放了进去。里面赫然摆着一双夜明珠绣鞋,还有那把小猫扑蝶团扇。

他听说韩姝告了病,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各类赏赐如流水般送进了木兰宫。

韩姝全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就当作是皇帝赔偿给她的精神损失费和汤药费。

不过她可没有立刻和好的意思,皇帝派来看望的使者,通通被她拦在了宫门外。

如此嚣张跋扈的行为,竟然奇迹地没有招致皇帝的厌恶,甚至皇帝好像跟她较劲似的,使者去得更勤了。以前只是一天去一趟,现在一日去三趟。

只是皇帝看上去颇为关心,却一次也没有去过木兰宫。宫里人都在嘀咕,是不是皇帝和贵妃闹别扭了?

皇帝今天派去的人又没能进去,他慢慢回过味儿来。

当初明明是韩姝偷听被自己抓包了,她才是那个理亏的人,自己倒还去给她送礼。说不定那女人还在那边偷乐呢。

他摸了摸自己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脑海里闪现出那一双动怒而更显瑰丽的眼睛。

他们已经扯平了。

他这样一想,也不再送东西去木兰宫了,连人也不再派去。

辛夷见韩姝和皇上这样僵持,才知道她的伤到底是谁弄的。

韩姝正在走廊上逗鹦鹉,用了太医开的药,她脖子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白嫩光滑,和之前没有两样。

她走出来站在韩姝身后,有点担忧。“娘娘,陛下派人来了这么多次,您一次都没见。会不会不太好?”

韩姝冲她眨眨眼,说:“皇上过几天就不会送东西来了。”

她心里有数,皇帝恐怕现在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不过这也没带怕的,又不是她逼着皇上要送东西过来。

他自己要送,韩姝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尴尬的时候也过了,自己的伤也已经痊愈,得想个办法和皇帝“和好”。

蔓华进来禀报,“娘娘,春熙殿的崔贵人给您请安来了。”

崔令留?她过来做什么?

“快请进来。”

蔓华把人带到待客的花厅,命人看座奉茶。

韩姝则抽身回寝殿更衣打扮,这是她身为女明星的自我修养,不好好打扮不见客。

“嫔妾给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抬头悄悄打量一眼韩姝,她被侍女们簇拥着走出来,做家常打扮。穿的是栀黄色亮地纱缠枝西番莲坦领窄袖短襦,下穿浅黄橘红二色凤尾裙,梳着元宝髻。

鬓上带着大红牡丹宫花,插一支金嵌宝凤衔珠步摇,耳边是点翠嵌珠方胜耳环,眼波流转,轻轻一笑,恍若百花盛开。

崔令留见这般风流韵致,暗道果真是个美人。

“起来吧。你来这里做什么?”韩姝由侍女簇拥着到花厅的正位上坐下。

“嫔妾听闻娘娘最近身子不适,一直不能来看望。所以今天特地来给娘娘请安。”

“劳你有心。本宫身子已经大好了。”

韩姝又和她闲坐了片刻,到底没啥好说的,就要打发送客。现在宫里除了太后,就她最大,没必要勉强自己。

“娘娘,嫔妾还有一份礼要进献娘娘,恭贺娘娘身体大安。”

崔令留见贵妃打算起身,连忙出声叫住她。

她扭身接过侍女捧着的盘子,亲自上前呈到韩姝跟前。

里面放着一支精致小巧的玉如意。

“还请娘娘收下这玉如意,愿娘娘事事如意。娘娘的心愿也是嫔妾的心愿。”

韩姝折身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她拿起这玉如意看了看,直接说:“你要投靠本宫?为什么?”

崔令留心里两个念头在交织。最后她选择用真实来打动韩姝。

她蹲在地上,抬头对向韩姝的眼睛。头一回卸下了柔弱的面具,整个柔美的脸庞闪烁着熠熠的神采,透露出她的野心和不甘。

“进了这后宫,哪个女人不想往上爬。地位低人一等,就活该被欺负。”

她款款地说,声音依然纤弱甜美,话里的不甘却慢慢流露,“嫔妾身份低微,不得皇上欢喜,又与淑妃交恶,单靠自己恐怕没有出头之日。”

韩姝坐下来,石蜜奉上一杯上好的六安瓜片,她嫌弃地推开了。

她喝不惯这茶,论茶她只爱喝奶茶。可惜以前被经纪人管着没得喝,现在来了这里,没人管了,照样没得喝。

石蜜又端来一个攒心盒子,里面放了藕粉桂花糖糕和颜色各异的透花糍。

韩姝轻轻捻起一块透花糍,张开红唇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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