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来了?

今日乃三位新人入宫第二日,按理应去尚承徽那儿才对,怎得到她这儿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现在的仪态……着实不雅啊!

岂止不雅?

此时此地,尽情享受美味的阮青,动作那是相当的豪放!

但见此女右腿高耸、脚踩椅背,手拿猪蹄、奋力撕扯,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油渍……如此粗鄙行径,莫说大家贵女了,但凡有点教养的男子都做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嘴比脑子快,傻眼的阮青下意识问道。

匆匆而来的贺玄也呆住了,丝毫没意识到阮青言辞上的无状。面对这样的阮青,向来淡定的太子爷,一时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贺玄当然知晓阮青行径素来异于常人,可万万也想不到才入宫第二天,便敢不顾形象,如此豪放的大啃猪蹄!

这厢两人正面面相觑呢,跟在贺玄身后的高浦,以及没拦住人,急得满头汗的云烟也追进来了。

高浦对自家主子突然折转右四院十分诧异,毕竟今夜侍寝的应是尚承徽才对。可话说回来,整个后院都是贺玄的,他想宠幸哪个便宠幸哪个,没人敢置喙一句。

可一踏入北厢阁,高浦便惊呆了;

在他的印象里,没哪个期盼雨露的宫妃会这么早用晚膳,更可况还是新入宫的侍妾。

再者,用膳便用膳吧,任谁也想不到这位新来的主,竟在自己宫里毫无形象的大啃猪蹄!

跟在太子身边,高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进门后,还是被眼前景象吓住了。

“这,这……”

看着毫无形象的阮青,以及手上粗鄙不堪的猪蹄,这位事必亲躬的大总管只觉得双腿发软,而后眼前一黑,直接朝地面瘫倒下去!

跟一旁的张德顺和小林子一通手忙脚乱,总算搀住了高浦。高浦一把推开二人,用颤抖的声音指着云烟呵斥道:“没眼力的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你家主子下去换洗更衣!”

闻言,早急坏的云烟、云茗哪还敢耽搁啊,赶忙拽着阮青跑去隔间。

盥洗室内,云烟一边帮阮青整理一边哭诉道:“人来的太突然,奴婢想拦没拦住!”

“殿下岂是你我能拦的?”云茗赶忙接口道,“小主您先别慌,殿下虽说素来重规矩,可您与他毕竟……想来不会生气的。”

“现下哪还顾得上这些?”阮青匆匆洗漱,边皱眉自语道,“都这个时辰了,他来这儿做什么?”

总不能真让她侍寝吧?

虽说入宫前便做好了失身准备,可一想到这人是贺玄,阮青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不愿还敢用强不成?

一刻钟后,阮青重回里间时,贺玄正端坐炕上品茶呢。

“臣妾参见殿下。”

阮青行跪礼请罪,“臣妾委实不知殿下会来这儿,若有失宜处,还望殿下莫怪罪。”

“起身吧。”

比这更没形象的一面都见过,贺玄自不会怪罪。只不过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且如今在宫里,如此无形无状着实不妥,“既已入宫,宫外那些陋习理应早日摒弃。”

“臣妾晓得了。”

听自家主子被教训,一旁的云烟看不过去,赶紧解释道:“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家小主也是有苦衷的。昨儿入宫后,小主苦等您一晚上,直至丑时才入睡,不到一个时辰又醒了。今早从宜仁殿请安回来后,小主又忙里忙外,直至晌午才得空,连午膳都没吃!”

云烟本就性急,一开口又忘了规矩,机关枪似一通解释和抱怨,听得一旁的高浦和张德顺阵阵心惊肉跳。

哪儿来的野丫头,太愚钝了吧?

替自家主子解释本无问题,可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这分明是在责怪贺玄昨晚没来啊!

主子不靠谱,奴才也是蠢的;这是高浦对阮青主仆的第一印象,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改善,甚至愈演愈烈。

阮青当然听得出云烟言辞间的不妥,可该丢的脸都丢了,破罐子破摔的她懒得阻止。

“孤昨晚宿在仁安堂。”

意思便是政务繁忙。无论真假,贺玄难得解释,已足以另跟他多年的高浦和张德顺震惊了。

云烟吐吐舌头,不在多话;

其实云烟一点也不傻,恰恰相反还很聪明,否则阮青断不肯带她入宫。现下之所以如此莽撞,除了替阮青解释外,也藏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确实看不出贺玄对阮青有没有余情,却坚信自家主子在贺玄心里是不同的。这是一种直觉,说出来可能连阮青都不信。

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高浦没忙着接茬,反而一个劲儿给阮青使眼色。阮青无奈,只得不走心道:“殿下用膳没?要不要吃些?”

自然没有,这个时辰正经主子都不会用晚膳。只是……贺玄不着痕迹瞥了眼尚未撤走的‘猪蹄宴’,嘴角下意识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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