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开学后准备的事宜颇多,褚弋带大二的专业课从第二周开始,在家撰写发掘报告时还不忘拎着姜芷学习。

除学习时必须化成人身外,其余时候姜芷皆以原形出现。

一连几天,两人都过着教学-休息-教学的模式,偶尔姜芷想吃东西了,就会在饭点蹭过去吃几口,但一般是挑有肉的时候。

她虽聪慧,但学习的枯燥还是令她倍感忧愁。

每每想偷懒或耍赖时,褚弋一个轻飘飘投来的眼神就能让她乖乖歇了心思。

真真枉活了几千年。

随着化人身的时间变长,且她逐步恢复灵力会加大消耗沉香的速度。

常常褚弋早上起来放好,中午就会燃尽。

这些天,姜芷学会了拼音和不少现代汉字,交流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晦涩难懂。

毕竟她拥有术法,可过目不忘。

同时接受了现代人的着装,为此,褚弋教了整整一天。

其实她对于不得露出肌肤的封建思想并不根深蒂固,统共在人间待了不到两年,那些规矩也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倒给褚弋省了不少力气。

——

和褚弋待的时日长了,姜芷逐渐变得没之前那么高的警惕心。

时不时晃晃悠悠在家里乱逛,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一日,褚弋上班后,姜芷在客厅吭哧吭哧的吃了半盘樱桃,盘子是透明的玻璃质地,她嘴里不停,肥脸两边的小胡须一抖一抖,眼睛却盯着盘子,爪子时不时抬起摸一摸。

还是亮晶晶的东西最好看!

记得褚弋之前说不让随意扔垃圾,爪子乖乖将樱桃核堆在一块,还特意离盘子远了些,像是怕被弄脏。

又吃了颗水灵灵的桃子,才起身耸了耸毛,肥硕的肉也跟着抖,然后晃着脑袋在家里溜达了一圈。

最终停在褚弋卧室门前。

前些日子褚弋带着她进了趟房间,见他坐到床上,她也跟着跃上去踩了踩,自此便心心念念了很久。

他的床垫软硬得当,被褥面料柔软,姜芷尤喜上面的淡淡沉香。

径自穿门而入,在床边蹲下,前爪抬起一跃而上。

床如他人一样干净整洁,被褥上唯一的褶皱就是她此刻站立凹陷的地方。

姜芷有些不好意思,但没忍住内心的小激动,头朝下一歪,整个身体翻在床上,敞着肚皮打了俩滚,享受着凹陷下去时旁边裹来的布料,欢喜的蹭了蹭。

而后起身向四周随意扑闹,一会儿扑在床头,一会儿又冲刺到了床尾。

在上面肆意闹了半天,她才终于喘着气歇下。

尾巴一甩,床铺恢复之前整洁的原样。

她心满意足的跃下去离开。

可走到门口时又开始踌躇犹豫,回头看了两眼,水汪汪的棕色眼眸中满是不舍。

半晌后——

她重新踩在床上。

随之凭空出现在床头柜的,是客厅那只狻猊香炉。

姜芷凑上前闻了闻,烟雾已开始逐渐寡淡,沉香快要燃尽了,也不知褚弋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叹口气,在他枕边蜷起睡下。

不多时,她扑腾开四肢,极不耐的低吼了声,似是对该处不满。

褚弋的被褥是直接铺在床上的,她自枕头下方的被褥缝隙前用脑袋抵了进去,整只都钻到被里,还不忘掉个头。

被四面八方压下的被子裹着趴下后,顿时一阵舒适感袭来,她喉间发出满意的呼噜声。

大喇喇伸展着四肢,躺的十分恣意。

逐渐陷入沉睡。

————

上午大课间,S大考古系系楼人头攒动,抱着书的学生们来来往往,三五成群。

与闲庭信步商量着待会儿没课去做什么的学生们反方向行走的,都是为了匆匆上楼占下一堂课的座位。

三楼楼梯口,学生们四散开来,分别去寻找自己的教室。

一小拨人走向三楼左侧尽头的阶梯教室。

教室外还有不少人三三两两扎堆,谈笑着时不时往里看。

薛聆和赵闻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聊天。

“向安河人呢?最积极要来听褚教授课的人不是他?”

赵闻摆摆手:“他昨晚通宵写报告,我早上出门那会儿刚睡下。”

大成遗址挖掘结束后,他和薛聆都各自回了家,只有向安河加入了文物首轮的初步研究。

薛聆哦了声,余光看着马上坐满的教室,和外面推推搡搡不好意思进去的学生,啧啧叹道:“瞧瞧咱们褚教授的魅力,一个考古系大二的专业课招来了多少人。”

她发誓,真正上课的学生最多三分之一。

考古学作为冷门专业,这些年招生人数一直不太乐观。

赵闻转过身背靠护栏,隔窗望着站在讲台上正操作计算机的男人,一手撑在桌上,脊背弓下,右腿微微弯曲,姿势闲散随意,却又不乏威仪。

有学生捧着书本上前,他暂停动作起身,不常戴的无框眼镜后,长睫浓密,桃花眼适时弯起,似在讲解什么。

白衣黑裤,越发衬他身高腿长,浑身泛着浓浓的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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