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逾白瞧见眼前的女子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有些晃神,刚想往前走两步,又看见卫婵沅那警惕疏远的神情,步子就挪不动了。
“我,我有些迷路了。”
他说谎了,说的很不高明。那日闵行舟说要去参加卫府的百花宴,他的心就立刻不安稳了。
但又碍于太子的身份,不好自己提出来。幸好闵行舟主动邀他同去,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他来的突然,并没有提前告知卫府,加上行事低调,刻意避开热闹的地方,倒是没几人认出。
一来到卫府,他就开始找卫婵沅,想着能远远看看也好,谁料一直都没见到,就四处找找。
卫府他不陌生,前世也来过几回,说是迷路当真是谎话,为何进到这茶室,不过是恰巧找到此处,突然看见有其他参见宴会的郎君路过,不想引来旁人注意,就躲了进来。
纯属意外。
但这意外的结果又出乎意料的十分惊喜。
陈逾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卫婵沅的姿势,“阿,不,卫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他差点就把阿沅叫出了口。
卫婵沅双臂紧紧圈住膝盖,整个人蹲坐在太师椅上,眼眸扇动,有些惊慌,“没,没什么。”
看着眼前女子发丝直直垂落在她蜷缩的裙尾,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自己,还是那种熟悉害怕的神情,顿时让他心头一软,生了怜爱。
刚才阿沅藏起脚的动作,他是看见的,想来受伤的地方应该是脚,否则一个女子怎么会随意露足呢。
他尽量温柔的瞧着阿沅,想让她别那么害怕自己,慢慢走了过去,蹲在了她的身前。
将手伸到群尾下,轻轻柔柔地抓住了那只光着的脚。
卫婵沅吃痛,“嘶——”的一声。
“我弄疼你了?”
这是个不熟悉的陈逾白,卫婵沅想。他的温柔屈指可数,此刻的他既熟悉又陌生,让她有一瞬间的疑惑,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凉薄男人。
但这人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太温暖,还带着几分疼惜,不解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此刻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没有,我崴了脚。”
陈逾白没有说话,盘坐在地上,握住卫婵沅崴伤的脚轻轻放在自己腿上,慢慢揉着。
他记得有一次,阿沅被皇后罚跪,回到东宫时,两个膝盖都肿了,他只能悄悄让常禄将伤药送到药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文芯一下子就找到。
那时,多一句过问对他来说都是奢侈,东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皇后和容贵妃的眼睛盯着。要知道嫁进宫的妃子,久病而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要高位者想,就什么都可以。
此刻卫婵沅已经红透了脸,活了两世,这个人总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悸动起来。
陈逾白边揉边轻轻的吹,像是对待易碎的物件一样,仔细小心。
这样的陈逾白当真让她不明白了。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曾让她害怕,现在又对她如此关心的人,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似乎是瞬间意识到什么,卫婵沅猛然缩回脚。
“太子殿下这样真是折煞小女了。”
说着穿上了鞋,撑着桌角站起身来,“前院宴会正热闹,殿下还请前去赏花。”
“我不想赏花,我想喝茶,这里既是茶室,就一定有好茶,听闻卫小娘子煮茶手艺不错,我可否讨一杯?”陈逾白不但没走,还得寸进尺的往前靠了一步。
“我们孤男寡女,怕是不妥。”卫婵沅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陈逾白神色有轻微的碎裂,但很快换上一副轻快笑容,转身坐在软塌上,拿起旁边摆着的茶罐,打开,闻了一下。
“这是上好的龙井,不如就品这罐吧。”
卫婵沅注视着坐在软塌上的陈逾白,看他打开茶罐,细细闻着茶香。
这恼人的初夏阳光,偏偏有一缕不偏不倚的映照在那人的脸上,乌黑的头发,精致的白玉发冠,剑眉舒展,眼角带笑,笔直的鼻梁,上翘的嘴角。
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卫娘子不愿为我煮茶,不若我煮给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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