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沅换上了女装,简单的绣衫罗裙,头发挽到一边,垂落下来,发丝依然没干,有几缕搭在额边,缓缓抬头看向陈逾白。

不自觉地就担心了起来:这人怎么还没换上干衣服,也不怕着了风寒。心里虽然如此想,但还是低下了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是想说谢的,却不知道如何谢。无奈的叹息,欠了两次相救之恩,如此说来这一世她倒有点不懂礼数了,但实在不愿再纠缠,欠着便欠着吧。

陈逾白随着卫婵沅走过的身形侧了侧身,想说些什么也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心突然痛了起来,他想起那封信,阿沅说,如果有来生,连个擦肩也不必有。

他顿了顿,转身进了船舱。

过了片刻,闵行舟招呼卫若谦卫若书和秦善三人也跟着进到了船舱里。

“行舟,已经安排好我们一会坐普通商船了吧。”

“表哥放心。”

陈逾百看着面前站着的另外三个人说道:“各位,此次我和行舟是奉了父皇的旨意,秘密行事,还请诸位在外陈呼我白郎君即可。”

父皇旨意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但这个幌子却是极为管用的。

卫若谦思绪一转问道:“太子查办的难道也是浔州赈灾银两的事?”

这倒不是卫若谦没把皇帝让他秘密查办的秘密两字忘记,而是他认为太子既然能和他一同出现在那条商船上绝对不是偶然。

“卫侍郎,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遇到困难互相帮助,其他的应当互不相干。”

陈逾白和卫若谦自然办的是同一件事,但他心里还有自己的打算。

“殿下说的是,是我逾矩了。”

“不怪侍郎。对了,上次让你重新查办的案件如何了?”陈逾白突然记起来之前在广聚轩说过的案子。

“多谢太子提点,果然找到了新的证据,案件臣已经重新查办了。”他在心里是真的佩服陈逾白的,“太子足智,臣自叹不如。”

“案件重办了就好。我们准备换船吧,卫小娘子还在等我们。”说完,他就率先走出了船舱。

“阿沅,夜风寒凉,你先去船舱吧,等换的船来了,我去喊你。”卫若书第一时间跑到卫婵沅身边。

卫婵沅摇了摇头:“不了。”

陈逾白站在另一边定定的看着卫婵沅的一举一动,卫若谦走了过来,“多谢太子……”看了一眼甲板四周官府的人改口道:“白郎君救了小妹,听闻之前在金玉楼也救过小妹,若谦不甚感激,不知该如何报答。”

转过身,陈逾白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卫若谦,许久才说道:“卫家在朝中一向中立,希望这个局面能一直保持不变。关于我救令妹一事,全都是自愿,不需要报答。”

这么一说倒把卫若谦说懵了,爹爹和自己从没想过要参与党争,怎么太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自问,卫家人没有和三皇子一派的任何人有过亲密往来。

陈逾白看着一脸无辜的卫若谦,在心里苦笑,他不由得想起来上一世,当对立之时,这位现如今在自己面前谦谦有礼的郎君却是嫉恶如仇的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其他人都很安静的等着换船只。

只有闵行舟,拦住来还他披风的英姑,嬉皮笑脸的说个不停。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都落在了他们身上,低沉的气氛似乎也因为闵行舟不遗余力的讨好英姑而轻松了起来。

卫婵沅偷偷瞧了两眼陈逾白,她虽想避开,但心中却更明白,若是浔州这一路能与陈逾白同行,对于卫若书来说,肯定是最安全的。

船很快来了,几人换了船,又行了些时辰,天将亮时,他们到达了浔州。

浔州地属西南,山川秀丽,植被繁多,农作物充足,在水患前,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华景象,可如今几人眼前却满是萧条,街道店铺大多关门,客栈也没几间开门。

按理来说自水患以来,朝廷先是拨了赈灾粮食,又下拨了银两,当地不应该如此贫苦,更不应该有那许多的流民去帝都讨生活。

闵行舟本想再次利用自己镇国公嫡子的身份去县衙通传安排住处,被陈逾白阻止了。

此次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住卫若书,至于贪墨之事,他已秘密派了何六安,而他相信何六安的能力。

他们一边走一边找客栈,终于找到了一家,看着有些简陋,但好在不用露宿。

半夜所有人都休息了,陈逾白房间里跳入一人。

“殿下。”

“六安,可查出什么来了?”

跪地的何六安疑惑抬头:“殿下不知浔州县令已死?”

“你说县令死了?怎么朝廷没任何消息?那现在浔州是谁在主事?”

“臣想这是大事,朝廷知道了殿下就会知道,所以没有特意传递。而现在浔州是一帮土匪在管着。”

土匪?当真是笑话,堂堂的浔州乃是朝廷一个郡县,怎么让一帮土匪占了去。

陈逾白转念一想,突觉事情并不简单,“六安,此事定有蹊跷,这帮土匪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绝对是有人受意,而县令死的消息迟迟传不到朝廷,定是真正贪墨之人在转移赈灾银两,想让县令做替死鬼。这背后的势力小不了,你千万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陈逾白沉默片刻又问道:“县令的家眷现在何处?”

“属下无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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