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立着,浅浅春风,水流脉脉,和风绕衣,柳丝芳菲,此时正是人间好时节。

“砰”一声声响,打破了静谧,璃月一抬眼,就看见云曜捂着头蹲在树旁,她先是一怔,而后不禁失笑,跳下船去问:“你来了,我家通通呢?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云曜捂着头老半天,才闷闷的从喉咙里冒出话来:“我不知道,不过他叫人传话给我说他有事,让我们先到白河湾等他,他随后就到。”

“随后?到底是什么事啊,不如我们……”

“不如我们先听他的安排,到白河湾去等他会合好了。”迟归插言道。

璃月回眸看他,回了声:“好吧。”

云曜还保持着蹲的姿势。

璃月走到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他:“怎么,真撞傻了?我们……”话还没说完,,云曜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得八丈高。

“我就是傻了,不行吗!”

璃月被他吓一大跳,随即看见他额角处隆出来那只独角,差点哈哈大笑,好,好,了不起,受伤的人最大。她笑着登船。

云曜一屁股坐进船舱里,不说话也不理人,璃月见他顶着一只独角独坐,倒也不忍,找了块干净布过去说:“我用冷毛巾给你敷一下吧,敷上就不疼了。”

“不用毛巾敷,就用你的手给我揉!”

啧啧,典型的王爷口吻。璃月乐呵呵的伸手。

她用力揉着云曜的额角:“好点了没,好了吧?”

“不好,你手一停就疼。”云曜咕噜道。

璃月保持微笑,k,今天我就让你爽过瘾她继续揉。

左一点,上一点,右一点,下一点,揉来揉去,这老虎头都要变成独角兽了。璃月扭头,迟归抬起眉眼,两人相视一笑。

“蓝璃月!”云曜霍的站起来。

璃月看他眉眼都移了位,心里不免生出些歉意来:“怎么,我揉疼你了?”

云曜站着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却半天也没咬出一句话来,他一旋身又重重的坐下,遂扭头,再不看璃月。

船桨划动,水面碧波涟涟,云曜脑海中浮现出璃月对着迟归那软洋洋恍如三月春水般的笑容,心忽地空了,一股又闷又酸的感觉逼上来,闷得他冒火,酸得他着慌,却又不知道是为何闷为何酸,这种感觉他从未尝过,实在是难受极了。

就在他难受得火烧火燎的时候,一双温温软软的手按在了他的额角,耳边只听得璃月道:“云小虎,我再替你揉揉,这回保证不让你疼了。”

云曜回头过来,触上璃月关切的眼神,心中的难受一下消去了许多,璃月的手在云曜的额头轻轻缓缓的揉着,此时杨柳风轻,暖暖的阳光映在璃月的手上,宛如明玉一般,云曜轻轻呼吸,只觉得一股芳香从璃月的袖中传来,他心跳如鼓,来了,来了,花凤楼门前的那种让他心脏发颤,,迷糊意乱的怪异感觉又来了,这种感觉令他惶惶然想逃,却又交织着莫名的期待,云曜扭开头,水声哗哗的响。

“谢谢你。”璃月忽然说了一句。

谢我?谢我什么?云曜摸头不着脑,他回头猛的看见坐在船头上的迟归,无名火起,莫不是他?云曜粗声说道:“他可不是我……”

船身轻轻一晃,迟归的声音响起:“白河湾到了。”

三人下船,河边一小二摸样的人迎上来,说是一个名叫蓝小哥的白衣公子叫他来迎他们的,吃的住的都已安排好。璃月还未回话,云曜已出声:“这云锦故弄什么玄虚啊,明明约好的不来,说什么迟些,其实早先咱们一步了。”

璃月转念一想,莫不是真的如此,仔细询问了下小二,形容下来倒也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三人到了订好的酒馆,民间小菜,虽不如府中精致,但是贵在新鲜味美,三人吃得甚是惬意。

第二日翷通依旧没有出现,倒是店小二说是依照吩咐已经给他们备好船只了,一路行程下来,每到一处都早有人候着,吃住行皆安排妥当,璃月原本也想故意不按照通通的安排出行,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主意云曜当然是十分赞成,倒是迟归随口说了句:“难得云锦公子一番雅兴,这般苦心安排实属不易。”

璃月便也不捣乱了,三人按照通通的安排一路而行,直到5日后方到达陇州。一如之前,渡口有小二等候。这回云曜不乐意了,这都到了目的地人还不出现,纵是有什么惊喜也改揭盖了,他是怎么也不肯按通通的安排行事,璃月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两人眼珠子一碰,心意相通,路上一个哧溜便把小二甩了。

甩倒是甩了,不过璃月却又担心翷通找不着他们,云曜提议道:“我们到陇州最大的酒馆了去招摇,哪会有找不着的道理!”

之后三人在一家最大最热闹的酒馆前停住了脚步。店家看他们衣着华贵,忙不迭的迎出来,引着三人寻位坐定,云曜点菜,既然要招摇,那当然什么贵点什么,什么难得做点什么,点完后,还道:“给我寻十几个唱戏的来,小爷我要便吃边听曲。”

店家听到唱曲,面露难色。

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此时此际竟还能纵酒狂歌,可谓是天下读书人之耻!”

璃月顺声看去,但见一男子斜眼他们满面的不屑。

“嗖”,云曜一指弹杯:“什么人竟敢在这大放厥词,扰小爷的雅兴。”

男子偏头闪过杯盏,朗声回答“鄞州霍志!”话音未落,杯盏突的裂开,茶水飞溅而出,泼了他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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