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带好像瞬间被人抽走,左星予懵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你怎么知道?”
宋荣安靠回椅背,饿了一天让他有点没精神:“几年前,嗯……大概就是三年前吧,有天晚上我去魅K跟人谈生意,在那见过那个人,当时他就在我们隔壁卡座,跟一个人在商量怎么给乌区长送钱,让他帮帮忙。”
左星予皱眉:“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宋荣安眉间隆起:“因为之后我让人查了一下,那人是冶化建工的副总,在业内口碑一向不好,而跟他在一起的,是H市富安县的书记。”
左星予反应了一下,猛然想起一件事。
两年半以前,富安县县立大桥在竣工投入使用三个月后突然断裂,桥上行驶的数十辆汽车掉进榕江,造成三十余人死亡,一百多人重伤的严重后果,当时的书记和县长都被撤职,大桥的承包商和政府也付出了巨额的赔偿金。
这件事在当时掀起了极大的反响,社会民众纷纷指责当地政府官员渎职,验收程序草草敷衍了事,才造成如此巨大的人员伤亡。
现在网上还有关于这起事件的报道,半年前网上还兴起一阵富安事件的两周年纪念祈祷活动。
不过左星予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居然还跟乌念云的父亲有关系。
宋荣安摸摸肚子:“后来陈达就从冶化建工辞职了,自己搞了个建筑公司,这两年没少弄些豆腐渣工程,我昨天已经跟公安局里的哥们儿打听过了,过段时间上面就准备收拾他了,所以我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左星予心不在焉答应了一声,还在想乌念云父亲的事。
宋荣安向来灵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货根本没为他担心,一颗萌动的大叔心全挂在了乌念云身上。
他不禁有些郁闷:“你来倒是带点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
左星予回过神,鄙视一眼:“你打人之前怎么不提前买好带身上,明知道会进局子还不早作准备。”
宋荣安振振有词:“那怎么行,随身带着吃的人不就知道我是故意打人的了吗?还自带牢饭。”
左星予彻底无语,出去交了保释金,再三保证在受害人清醒之前绝对不会离开A市,又签了保证书,才把宋荣安从派出所领出来。
宋荣安的西装外套已经皱皱巴巴,索性脱下来挂在臂弯,只穿着一件白衬衣,站在秋初的风中瑟瑟发抖。
左星予看不过眼:“走吧,送你回家。”
宋荣安却傲然摇头,大拇指往后一比,抖着嗓子道:“我发微信让linda来接我了。”
都冻成狗了还不忘撩妹。
左星予简直无语,扭头就走,不想再看他犯蠢。
目送左星予开车离开,宋荣安哆哆嗦嗦想抱胳膊,又怕linda来了看见他狼狈弱小的样子,于是只能苦逼的拗着帅气逼人的姿势,任由因为打架而崩掉扣子的衬衫领子大开,有一点点痕迹的胸肌裸露在空气里,让秋风抚慰。
等linda开车停到他跟前,宋荣安已经冷到石化,步子都要迈不开,但为了保持形象,只能忍着麻木缓缓坐进车里。
驾驶座的黑长直大美人扭脸一看,这才发现宋荣安穿的如此要风度不要温度,再看他木然的表情,忍不住问:“宋总,你没事吧?冷不冷?要不我把空调打开?”
宋荣安很想霸气一笑,可惜五官控制权已经不属于他,于是就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实际上神似弱智的表情,再配上本人已经意识不到的颤抖嗓音:“我…一点都不…冷…”
简直可怜的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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