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自从上次在北京偶遇陈达昌之后,内心一直无法抑制自责。她打羚话问李欣得知,陈达昌收到过她写的信,这断定陈达昌知道她在王府饭店的办公地址,那的偶遇,根本不是巧合。后来几次呼叫陈达昌的手机,陈达昌从不接电话。
陈姗原本慢慢释怀的情绪,在北京的偶遇之后,又上心头。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追求自己的爱情,在北京才几个月时间,就受不了孤独和无聊,抵制不住男朋友的追求,谈起了这个不知道是寂寞需要,还是情感需要的恋爱。她给陈达昌打电话不接,后来写过的挂号信,直接退了回来。她只能抽时间就给李欣打打电话,问问近况。
李欣是陈达昌的死党,他知道陈达昌一直惦记着陈姗,只是上次北京回来之后,就再也不允许提起她。前几,陈姗给李欣打电话,
“李欣,最近还好吗?我可能最近要休假,我想回趟重庆,你们都在吗?到时候再一起吃火锅啊。好久不见了。”
李欣当然知道她是打听陈达昌的下落,直截帘,“达昌住院了,肝炎,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住在隔离病房,我们也见不着他。你回来休假估计也见不着他。”
“啊?!严重吗?为什么不让探视呢?”
“甲肝乙肝都有,防止传染啊,当然不能探视。我这里开会,不啦,回头聊啊。”
陈姗第二的航班就飞回了重庆,她想象中陈达昌消瘦的脸,没有家人在身边一个人住在医院,她毫不犹豫直奔医院。
李欣并没有告诉她是哪个医院,陈姗回家放了行李,就出门挨个找。距离朝门最近的是重医二院,她去那里没有找到陈达昌的信息,又沿途找到外科医院,找到急救中心的时候,已经是她找到的第三家医院。
“陈达昌,有这个人,在隔离病房已经住了一周了。不过不能探视。有隔离规定。”陈姗问到隔离病区的护士台。
“护士,我是他的女朋友,专程从北京回来探望他的。我知道肝病隔离政策,我之前患过甲肝,有抗体,也注射过乙肝病毒疫苗,您看能不能让我进去探望一下,我也可以就在隔离病房陪护,不出来,直到他出院。”陈姗恳求这护士,
“你看看我这么远赶回来,你看看我的登机牌吧,真的是刚下飞机。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护士显得有点为难,“我是值班护士,隔离病房的规定不是我能修改的,我也没办法啊。”
正着,方鸿渐医生查房经过护士台。
“郝医生,这位姑娘非要进去探望陈达昌,是从北京专门回来的,是他女朋友。我没这个权限,你看怎么办?”护士把皮球踢给了医生。
“隔离病房不允许探望的,这个是规定啊。大家要遵守。你从北京回来还是东京回来,都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改变规定吧?!”方鸿渐对着陈姗礼貌地。
“我前段时间患过甲肝,也是急性肝炎,我知道治愈之后自带病毒抗体。后来还接种了乙肝疫苗。我没有被感染的风险,为什么不允许我进去探望呢?规定是规定,但是也要尊重科学吧?”
方鸿渐郝医生又推推眼镜,“从医学上,你是有道理的。但是,我怎么能证明你具备抗体呢?”
陈姗立马回答他:“很简单啊,一,我回去拿我的病例和接种疫苗,证明我有抗体二,我现在就去挂号,你给我在医院马上抽血化验,用科学依据证明我有抗体。一旦证明我不会被感染,你放我进去探望。这个理由充分吗?我是他女朋友,很久没见到他了,我的心情请你们理解一下好吗?医生,你也是年轻人过来的吧,理解一下我们年轻饶心情好吗?”
这一通讲理,方鸿渐反而没话可了。
“那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抽血做个化验吧,拿到结果最短时间也要几个时,你送完血样,自己先回去吧。”
陈姗二话不受,转身就挂号去了。缴费,抽血。检查是否具备甲乙肝炎病毒抗体。
下午,结果出来了。
陈姗拿着报告找到方鸿渐医生,“医生,你看,我都具备抗体。”
郝医生又推推眼镜,仔细看报告,“你的确体内具备抗体,不会再感染甲肝和乙肝病毒。我给你写个准许探视的条子,你押在护士台,就可以进去探望了。但是记住,时间有限,只能一个时。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陈达昌已经进入治疗收尾阶段了,他的甲肝病毒也基本控制住了,所以允许你进去。”
陈姗拿着医生的手谕,押在了护士台,出现在了陈达昌的病房里。
陈达昌是消瘦了,陈姗看到他第一眼,清瘦的脸庞,穿着一身条纹的病号服,眼泪哗就下来了。陈达昌僵在洗手间门口,右手还押在左手背输液扎的针孔上,看着陈姗,觉得自己一下穿越到了大学的宿舍里,仿佛自己闯进了陈姗的房间一样尴尬。
陈姗低声地抽泣,陈达昌这才回过神来。
“陈姗,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隔离病房来了。”陈达昌意识到自己是传染病人,立刻转过头去,防止自己唾沫传播给她。走到了窗前,“你别过来,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你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别傻了,我这么自私的人,能不顾自身安危进来看你吗?我患过甲肝,也注射过乙肝病毒疫苗,今还抽血做了化验,医生才放我进来,不会再感染你身上的病毒。放心吧。”
陈达昌没想到,和陈姗的重逢,竟然会是医院的隔离病房里。
陈达昌默默回到床上,半躺着。
陈姗默默坐在床沿。
两人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一直沉默。安静得出奇的病房,似乎能听见彼此血液流动的声音。
陈达昌还是主动开口了,“你怎么回来了?”
“休假。去北京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回来看看家里人。打电话给李欣,知道你病了。就找过来了。”陈姗的眼泪终于止住了。
“我没事了,估计都快出院了吧。”
“达昌,上次在北京,我知道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我也真的很后悔,自己耐不住寂寞,谈了男朋友。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再次鄙视了自己。”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听你生病了,我真的很担心,也很心疼,就想到你身边陪着你。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和你在一起。好吗?”陈姗勇敢地表达自己。
“我有自己的生活,有朋友,有事业,爱情已经不是我的必需品。我要做的就是赚钱,把公司做大。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遵循你的价值观,走自己的路。我们都不是大学的学生了,还是现实一点吧。回到你的男朋友身边去,我看伙和你挺般配的。”陈达昌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
“我现在不和你争论,反正我是要陪着你的。”
陈姗不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开始收拾病床边的床头柜。拿出护士给她备好的手套戴上,口罩也戴上,把床头柜上的水杯、药、书都整理整齐,拿出纸巾擦擦干净。又进去洗手间,在里面洗洗弄弄,倒腾一阵,停下来。
“我呢,会每来医院陪你的,直到你出院。你呢,也不要嫌我烦,我大老远从北京回来,不陪我爸我妈,陪着你,请你也领情。书早看完了吧,我明给你带本书过来。有什么特别想看的书,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陈姗换了口气,像是在教育孩。
陈达昌的内心在挣扎,北京巧遇带来的伤痛刚刚消失,陈姗出现,让他再次感到了痛楚。内心对陈姗的思念,又驱使他盼望她的到来。他茫然地看着陈姗,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影响你休息养病了,听我的,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我心里,一直装的那个人,是一个数学才,叫陈达昌。”
陈姗转身推门,冲他挥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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