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公园,又叫黄家花园,黄金荣的黄,和皇家花园也是谐音。可见民国时期的人已经开化,可以叫黄家花园。不管在之前的清朝还是明朝,你敢叫黄家花园,基本上是灭九族的罪过。这里曾经是黄金荣的家,他是上海滩青帮老大,有钱有势,在这里建了大宅子,应该是这里算郊区,清静,周围也都是田地和树林。老哥要是知道这里要建个十万人居住的田林新村,估计是不愿意住在这么嘈杂的地方了。
上海的秋来了,桂林公园的桂花香飘出墙外,田林新村种下的各种桂花树也在一夜间听秋风一声令下,齐齐迸发出各种桂花暗香,与桂林公园的香气交汇。桂林路到了田林路就断头了,道路不通,平日本来就车辆稀少,断头路也不通车,正好给大家闻香赏月找到了好地方。
每年桂花飘香时,徐汇区都要举办一次桂花节,就在桂林公园门口的桂林路上隔出一条街道出来,两侧摆出吃摊、烧烤摊、酒摊、商品摊,可以吃桂花糕,喝米酒。桂花节也就几时间,但周围的老百姓都纷纷出门参与到桂花节中,不辜负桂花飘香的满城。路边的桌椅上,坐上三五好友,喝着酒,看着皓月,聊聊人生。
单善约了陈达昌和李欣、张佳蓓,今晚是桂花节开幕,大家一起去凑热闹。
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李欣经常出差,单善有时候也要去附近的城市见见客户。这个桂花节,单善提前两周就给大家预定了时间,建议大家一定要一起感受一下。先到田林新村陈达昌家里集合,然后一起走路去逛桂花节。
李欣和张佳蓓一起到了陈达昌家里,单善把车停在楼下,四个冉齐了。准备出门时,陈达昌的蛐蛐蛐响了,他还是忍不住点开看了一眼。
“巧了,潘二狗子约我去桂花节,他他的女朋友带他去逛桂花节,他查了一下,就在我们田林新村附近。我们告诉他我们马上就出发去桂花节,让他到街上去汇合。”
四个人就往桂林路溜达过去。
陈达昌没想到上海的秋这么凉爽舒适,通透的蓝矮矮地飘着朵朵白云。经过一个夏车炙烤,人们已经很渴望这凉爽干净的空气。与其是一个桂花节,还不如只是顺势而为,找个机会,拦出一条人行路来,让大家出门透透气。
从桂林公园门口开始,已经是步行街了,上面拉着横幅,1999桂花节。街道两侧都是吃喝的摊,每个摊子面前还摆着一个桌几把凳子。
李欣和陈达昌大概还没习惯上海的饮食习惯,看着满街的吃,不是甜食就是米酒,没有麻辣面,没有凉面稀饭,更没有老火锅和冷锅串串。两个四川人索然无味浏览着长江下游人们的吃,没有半点兴趣。
单善和张佳蓓却刚好相反,从第一家开始就吃起来,桂花糕、绿豆糕、生煎馒头、双菇冷面、炸虾片、油豆腐粉丝汤、鲜肉月饼、炸麻球、包角布、炸春卷……大概时候上海朋友的味蕾记忆中的所有吃,都能在桂花节的摊上找到。两个姑娘拿着一双筷子,挨个摊位吃过来。生怕肚子不够装,就每个摊位吃一点,把味道吃进嘴里,最好不要放进肚子里。
陈达昌和李欣就在后面跟着,沿途跟着而已,没有想吃的东西。除了偶尔两位女士赏赐两片虾片和吃不完的春卷之类的东西,再提不起胃口。权当自己是临时垃圾桶,吃不完的东西扔过来,吞下去。两个女生有了两个垃圾回收桶,更是肆无忌惮地吃起来。鲜肉月饼只咬一口,唤来两张四川嘴巴,塞进去,就去找粉丝汤了。
半条街走下来,陈达昌和李欣已经快撑死在桂林路上。
“喂,我们俩找个桌子坐下歇会儿,你们继续逛哈。再跟你们走下去,我们会撑死在上海滩了。”陈达昌讨饶了。
人缝里找到一张桌子,赶紧坐下,老板甩过来一张纸的播。陈达昌看了看,全是酒单,只几样下酒菜。
“老板,你这里是专门喝酒的吧?什么酒好啊?介绍一下,我们不懂这个黄酒。”李欣看着纸上写得全是黄酒的品种,花雕酒、太雕酒、女儿红、状元红,一个看不懂。
“我们这里最好的是太雕酒,20年陈的。你们尝一尝吧,这是我们咸亨饭店为了支持桂花节特意拿过来的两坛好酒,喝完就没了,用我们饭店的熏鱼下太雕酒,绝世美味!”这个摊位,是附近的咸亨饭店的。服务员推荐了酒菜。
端上来两壶太雕酒,几盘凉菜。酒壶是难得一见的长嘴锡壶,一斤一壶,酒杯是白色的瓷杯。陈达昌和李欣各自拿了一壶,倒满酒,碰一下,也省了话,一口喝进嘴里,在口腔里咕噜转一下,吞下肚去。
“达昌,这哪是酒啊,不就是我们四川的醪糟水吗?甜甜的,没有点酒味。唉,上海人民喝酒真秀气啊。”李欣平时虽然不怎么喝酒,但喝白酒啤酒也不在话下,喝黄酒,还真不习惯。
“是没啥酒味,就是甜。”陈达昌也是头一次喝这么甜的酒,可能是太甜,也没觉得有酒味。
喊服务员换了大一点的水杯,一斤酒,两杯,两个人碰了两次,酒壶就空了。
“服务员,再来四壶吧。这个酒太淡了。”
服务员干脆一下上来四壶,两人又开始喝起来。
黄酒,大概就像上海饶性格,温润内敛,没有四川白酒的浓烈与直白,慢慢地沁润到你的嘴里和肠胃。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却透着强烈的酒劲。瞧不起黄酒,就像初来乍到瞧不起上海人,是要吃亏的。
三斤太雕酒下肚,酒劲已经开始上来了。但陈达昌和李欣还能看清对方脸庞,还能清晰发音吐字,只是思绪变得比较轻飘,理想变得更加宏伟。吹着重庆的牛,喝着咸亨的酒。
单善和张佳蓓好不容易在人堆里找到他们,两人已经面露潮红,眼神发散,继续着推杯换盏。她俩的肚子已经没有空间装东西了,瘫坐在两人边上,看他们糟蹋二十年太雕酒。没坐几分钟,潘二狗子出现了。
“奥斯卡!找到你了!”潘二狗子居然会了!
“!你会啦?”
“哈哈,你好,我是潘二,我是美国人!这是我的女朋友,”他的吐词清楚,发音正确,介于学龄前儿童与学一年级之间的发音水平,“,这就是我的中国第一朋友,奥斯卡!”
陈达昌站起来,向的女子点点头,一个很瘦很高很黑披肩长卷发的中国女孩,“你好,我是陈达昌,奥斯卡也是我。他应该想我是他的第一位中国朋友,不是中国第一。哈哈,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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