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薛氏的真面目后唐昭终于开始正视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处境来原以为女扮男装不过是普通的内宅戏码,唐家也无甚出挑之处,但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薛氏的怪异暂且不提就凭原主能进三次考场而不出纰漏,唐家就非她想象中那般简单。

唐昭这一刻甚至有些后悔她重生至今也有月余了,虽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红枫书院里读书,可休沐回来时也从未将心思放半点在这个家中。以至于她将唐家当做了普通家族,也将薛氏当做了普通妇人,然后猝不及防在对方面前露出了破绽。

回到房中,唐昭想了许久,最后无奈发现除了静观其变她暂时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就连两个月后的秋闱,她也不得不按照薛氏的吩咐去参加,而且还得好好考试。

指尖在桌案上轻点着一下一下,唐昭平复心情后心中渐渐也有了成算。

不知不觉时间也晚了门口便来了丫鬟请唐昭去前厅用膳。

唐昭这才回过神来,扬声回了句马上过去起身时才看见早被仍在一旁的新制里衣。她心里膈应了一下,又想起之前薛氏那反常的模样临出门前到底还是将那里衣展开来看了看她眼力不错,扫过一眼便知尺寸大抵不差的,甚至这里衣的针脚还很细密不比一般的针线娘子差。

光看这件里衣薛氏缝制时显然也是费了心思的甚至说她在其中倾注了感情也不为过。毕竟唐昭又不傻,她会感动自然也是看到了真情实意,可谁又能想到薛氏变起脸来会是那般模样呢?

拿着那里衣,唐昭叹了口气,也没打算不穿,毕竟她的里衣全是薛氏做的。

检查过里衣没什么问题,虽没试穿,但一会儿见到薛氏也不会没法交代。唐昭也没再多耽搁,她随手将衣裳放到一旁,转身便出门去了。

唐家二房只有母女二人,寻常吃饭自是一起,唐昭到时薛氏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想到之前后背发凉的感受,唐昭的脚步都不由得一滞,不过在薛氏发现前便又恢复如常了。她甚至还如往常一般对薛氏说道:“该早些让人去叫我的,又让阿娘久等了。”

薛氏笑盈盈的,哪里还有半点危险可怖,她仍如往常一般慈和:“哪有久等?阿昭快来,今日厨房里做了你爱吃的粉蒸排骨,你可要多吃些。”

唐昭闻言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扫一眼桌上,果然都是原主爱吃的菜式。

讲真,薛氏对唐昭的关怀无处不在,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至少在今日之前,唐昭对她也是抱有好感的,完全想象不到这人还有两幅面孔或许也正是因为薛氏做得太好,原主对她才会如此依赖信任,以至于只会听从,其余什么也不会去想。

被人无声无息掌控是有些可怖,不过这又与唐昭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她如原主一般对薛氏的“好意”照单全收,她也不可能如原主一般活成傀儡。

心思百转,唐昭面上却是不显,反而一副受用的样子陪着薛氏用过了晚膳。她表现得如往常一般无二,薛氏也似忘了下午的事,饭桌上竟也是一派和乐模样。

直到用完膳,唐昭才站起身来,摸摸肚子说道:“今日用得有些多了,我得出去走走。”

薛氏也没拦她,叮嘱两句,便看着唐昭离开了厅堂。片刻后她起身走到门边,又见唐昭不紧不慢走出了院门,看样子似乎是嫌这院子太小,打算去府里四处逛逛。

唐明东不过四品官,唐府自然也不会太大,二房的院子就更称不上大了。唐昭散步走出去也不奇怪,薛氏盯着她背影看了半晌,却总觉得对方最近变化有些大,而且似乎不仅仅是“听信谗言”那么简单。这让她隐约有些不安。

正想着,身边悄无声息出现一人,薛氏头也不回便问:“如何了?”

那人正是下午被薛氏吩咐调查唐昭的,闻言垂首道:“回夫人,郎君这些天照常在书院读书,不过近来与户部郎中家的郑源走得近了些。另外还有乐平侯萧翼,近来也因马球赛的事,与郎君多有交集。再就是明达长公主的儿子宋臻,也与郎君相熟。”

唐昭实在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前世还是宋庭时,因着太子伴读的身份才与一干贵胄子弟有些交情,而重生之后除了主动凑上来的郑源,她更是相交寥寥。

没办法,女扮男装的身份太敏感,她始终不敢与人太亲近。

可即便如此,薛氏听闻唐昭有了朋友还有些惊讶,又将这番话在心中咀嚼一番,立刻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说马球赛?”

那人便解释道:“是书院比试,今岁定的马球赛,郎君有上场比试。”

薛氏不知这事,又问:“那结果如何?”

那人答道:“今日比的,郎君与乐平侯配合默契,红枫书院胜了。”说完顿了顿,又补了句:“比试时,对手的白鹭书院曾对郎君下暗手,郎君坠马,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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