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暻,字逸之。
忠伯被宋暻的唠唠叨叨暖的心里慰帖,一张老脸上的褶子,都像花开般舒展,嘴里却还要嘟囔着:“我一个粗人,哪就这么矜贵了随随便便就会出事。再说二两银子,能给少爷买好多补身子的吃食,还能给少爷买衣服,买笔墨纸砚,给我用岂不是浪费了……”
他见宋暻不赞同的皱起眉头,忙出言宽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午我就去德安药堂抓药,少爷你别担心了,今天中午忠伯打算做你喜欢的藕粉丸子,咱们快进屋去。”
宋暻家的房屋布局,与白荼家并无二致,只是没有院中那棵老槐树,倒是种了一院子的蔬菜和花。
父母逝去后,宋暻不光没有进项,为了保住他的命,这些年来,忠伯还花了不少银两购买珍贵药材,所以现在的宋暻,捉襟见肘倒不至于,但家中所剩的银钱也不过三百两。
这些家底,相比很多一年所剩不过十两的普通人家,自是富裕,但宋暻以后要科考,用钱的地方多了,这些钱自然不敢乱用。
除了相依为命的忠伯,家中也再无佣人,各方面都要节俭,忠伯也就在院中种了那么多的蔬菜。
等忠伯准备好午餐,进书房叫宋暻吃饭的时候,宋暻正在书桌上作画。
他换了一身七成新的白衣,黑发被发带扎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毛笔,阳光从敞开的格棱窗户泄进来,落在他脸上身上,连皮肤都仿佛在发光,好看的像是一幅不真实的画。
忠伯凑过去,看着纸上那两只毛绒绒的小胖团子,笑道:“少爷,您画的这是哪家的狗啊?我怎么没见过?”
宋暻擅长丹青,时常会画些他喜欢的东西,或者青石镇的所见所闻。
纸上的两小只,灰背白肚,正凑在一起摇头打闹,其中一只歪着头半抬了脚要去抓地上的另一只。
憨态可掬,活灵活现,整幅画都透着一股欢快劲儿。
宋暻落下最后一笔,仔细端详,半晌,才笑着对忠伯说:“错了忠伯,是狼。”
忠伯的脸色瞬间变了。
宋暻当年被救回来时血淋淋的画面犹在眼前,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宋暻的父母死了,而小宋暻生不如死。
忠伯担忧的看着宋暻,怕提起那段刻意被遗忘的惨烈往事又刺激到宋暻,他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到书房墙上挂的画卷上。
那上面是已逝的宋大夫夫妇。
宋暻也随着看向自己的父母。
这副画像是宋暻去年大病一场刚醒的时候画的,神态逼真,笔触细腻,将爹娘的音容笑貌完美的描绘了出来,就连衣服上的花纹,都与他印象中最好的爹娘一模一样。
如此,哪怕时间流逝,他也永不会忘记父母的模样。
自然也永不会忘记那些惨烈的过往。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