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颜靠着儿子刘胜又重获圣恩,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事后经过一番严刑审讯,那帮天竺艺人果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一时失手而已。于是刘肇便只将罪魁祸首处死,其余人等并未追究,一概遣返故地。不过出了这样的事,主持寿宴的阴皇后自然脱不了干系,况且请天竺艺人表演杂耍的节目也是由她一手张罗的。为此,刘肇甚为不悦的斥责了阴皇后一通。

对郑颜来说,可算是因祸得福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看似愚笨不堪的刘胜,居然在关键时刻能有这般魄力与胆量,这让她对将来的皇嗣之争又重拾了信心。不过经过禁足失宠等一番挫折后,郑颜也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她已经懂得了后宫之中人心难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只有一事却还令她如鲠在喉。

这日,郑颜带着玲珑和贴身侍女低调出宫,来至白马寺。进入佛殿后,她吩咐玲珑带着侍女们殿外候着,只身一人直接进了内堂。

她要见的人早已在此等候。

“义父······”

郑颜仍照从前唤了一声,只是语气却不似从前,多了些许嘲讽的意味。就在两日前,郑颜派玲珑悄悄将口信传至郑众府上,约其在白马寺佛殿内堂见面。

郑众站了起来,讪笑着躬身道:“恭喜贵人重获圣心。”

郑颜一边冷笑着一边走到他跟前,盯着他满是褶子的脸,一字一句道:“义父没有料到我还有今日吧?”

却见郑众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贵人福泽深厚,重获盛宠当然在意料之中。”

“哈哈哈······”郑颜大笑道:“若是义父料到我有东山再起之日,就不会在我失宠的时候,那般对待我和家父了吧······”

郑众呵呵干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这时,郑颜逐渐收敛了笑容,冷冷道:“我早就知道,你一个无后的人,哪里会真有什么亲情可言,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对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怎么会陪着他一起翻船呢?枉我家父当年那般相助于你,可惜是条喂不熟的狗······”

她的言辞越来越恶毒,郑众却只能乖乖的垂首听着,狠狠奚落了郑众一番后,郑颜心中的一口恶气也出了,这才缓缓道:“罢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好歹在我最难堪的时候,你还帮忙疏通少府,让我们母子不至于被人糟践的太甚。冲这一点,你还算是个人。希望郑大人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郑颜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傲慢的转身走了出去。郑众恭敬的在后面躬身道:“奴才恭送贵人——”

目送郑颜出了佛殿,郑众默立片刻,突然低声道:“疏通少府这事儿,是你干的吧?”

话音未落,只见蔡伦从内堂屏风后快步走了出来,低头答道:“是徒儿自作主张,请师父责罚。”

郑众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心善,咱家也不怪你。”

“大人,那往后郑贵人会不会对您······”蔡伦欲言又止。

郑众皮笑肉不笑道:“哼,她还以为凭自个儿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咱家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能留住陛下的心。从今往后,咱们啊还是莫要跟她牵扯上关系,免得将来惹祸上身。对了,”郑众忽然话锋一转,扭头问道:“邓家那个丫头最近情况如何?”

蔡伦回答道:“人倒是安分,依徒儿看,陛下似乎有几分中意。不过蹊跷的是,陛下两次召她侍寝,她却不知何故屡屡相拒······”

“哦?”郑众蹙起眉头思忖片刻,随即拉长了细细的声音道:“这丫头不简单呀······”

蔡伦不解的问道:“师父此话何意?”

“咱家虽是个不全的人,可那男欢女爱的事儿也还算知道些,”只见郑众堆起了脸上的褶子,似笑非笑道:“这叫做欲擒故纵,你越是想要一个东西,人家越不给你,于是啊,你就抓耳挠腮,心里痒的难受,可越是这样,你就越发更想要。懂了吗?”

只见蔡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郑众知他不懂,便也不欲多言,只是淡淡的吩咐道:“这丫头你以后多留点儿神,有什么不妥之处及时告诉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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