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行到山脚下时已是傍晚,部分兵士埋伏在附近,部分同洛槐和白尘伪装成去往宣城的商队,他们押送着几个装着珠宝的大箱子和一架马车慢悠悠地在山下走。

夜路难行,商队中的人一边儿得装作赶路的模样,还要警惕随时可能从山上冲下来的匪徒。

原本白尘是等不及天黑想要尽快行动的,但洛槐说那江洋大盗有一习惯,他从宣城中抢夺良家子上山寨,却不会马上对她们下手,而是要等天黑尽后才会行动,绝不白日宣淫,是个挺讲究的采花贼。想要保全云筱就须得在晚上将那江洋大盗自寨子中引出来,故而陷入了当下敌在暗我在明,任人鱼肉的境地。

竹均坐在两人中间,左边是腰杆笔直,神色严峻的冷美人白尘,右边是慵懒困乏,面色从容的倾城少女魏王殿下,两人离得好远,像是能把这辆不大的马车拉扯成北境宣城那样远的距离,奇妙的氛围平衡在这中间。

主子心善,但脾性着实奇怪,这白将军看上去块头十足也不是个好惹的模样,待会儿两人可别打起来,竹均心有担忧,缩了缩脖子,巴不得在这中间消失不见。

商队在沉默的行进中突然停了下来,前边出现了嘈杂的吵闹声与马蹄声,洛槐与白尘对视一眼,各自掀开了手边的窗帘向外看去。

是山寨中的匪徒下来了,为首的江洋大盗提了弯刀骑在马上,身后跟了好些举着火把和武器的小弟,看那些后面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从茂密的林中钻出,他们方知原来这伙匪徒封了所有上山的道路,竟是从隐蔽的山洞中走出来的。

江洋大盗刚从秦瑜的大牢里掏出来,不仅掳走了宣华郡主,大晚上的还能碰上送上门的肥羊,简直觉得自己是有如神助,哈哈大笑着在商队前叫嚷开。

“奶奶的!知道老子今天办大事儿,都赶着孝敬老子来了!哈哈哈哈!”

山匪们都跟着头头一阵喧闹,头子被抓,他们在山上也是苟延残喘地过了好久,现如今能开荤了,个个都兴奋得很。

江洋大盗命小弟们拦住了商队的去路,骑着马左右巡视一番,抬抬下巴让人把商队押送的箱子打开了,金银财宝在黑夜当中灿灿地闪着光,落在山匪们的眼睛里这光就变成了如饿狼一般贪婪的绿色。

这商队看起来人不多,也不是以前常走这条路的,那些个押送的镖师同商队里的伙计见到他们都只知道往货物后面躲,这样的小喽啰都敢来走他江洋开的道,江洋大盗觉得自己被轻视了,非要好好重新树立树立自己的威风给这些人看,清清嗓子喊出了都快要过时的烂俗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江洋大盗把弯刀高举过头顶,缓缓落下指向了商队的马车,露出一个自觉凶狠的笑容:“谁……是管事的!还不快快出来给老子磕头!”

“他奶奶的,还病得不轻。”洛槐皱着脸实在是不忍直视,将帘子放下了,转头发现竹均竟真被这脑残几声大喝吓得愣在那里发抖,更是觉得他没出息。

竹均扮的正是商队主事的,穿上这身锦衣华服时想着人靠衣装马靠鞍,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心里就不会发怵了,但真被那面目可憎的恶人点名叫出去还是忍不住两股战战,哭丧着脸望向魏王,扯着他的袖子问得凄惨:“主子,他、他会不会打我……”

浸淫在市井多年的洛槐一溜骂娘的话都到嘴边了,碍于白尘这个外人生生给憋住了,抬脚对着竹均的屁股就将他踢下去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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