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可能是误会了。”沈听岚取出一枚墨色木牌,“我乃神医谷弟子,方才路过这里一位大娘告诉我住在这里的人受了重伤,所以我才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
孟六有些为难看了看屋内,公子的话他不敢违逆,只能婉拒,“对不住了姑娘,我家公子身子健康没有受过什么伤,你或许是找错人了。”
沈听岚垂下眼眸,难掩失落,也是,这时候他还不认识她,他那么要强的人怎么会愿意让外人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里是我研制的清体露,或许能帮上你家公子一二。”沈听岚到底面子薄,做不到死缠烂打,留下一瓶药便离去了。
孟六刚把药瓶带回去,陆挽宁就将其毁了。
“公子你这是?”孟六不解,“你不见沈姑娘就罢了,为何还要浪费沈姑娘的一片好心?”
“我怕被人下毒。”陆挽宁面色很冷。
这个沈听岚世人眼中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可他从始至终都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对这个女人动过心,但是每次遇到她总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自己背负血海深仇,竟然能为了她以德报怨放过那些伤害过他伤害过他家人的畜生,能为了她口中的大义宁愿牺牲自己,想想当真可笑,就凭她救过自己?
当初天水城被那个术士挟持,如若不是这个女人擅自闯入,他不仅能彻底反杀那个术士,甚至已经筑基成功,哪里会被反噬得差点连命都丢了。
重活一世,有些事就很好解释了,就像是他要控制江容予一样,这个沈听岚上辈子绝对也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的心神。
陆挽宁微微扬起了嘴角,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捏碎了一枚玉符,一道黑影诡异地出现在了房间角落。
“飞鸢,跟着那个女人,查清楚她的底细,如有任何对我们不利,杀。”
……
回去的路上江容予几乎是落荒而逃,每每一想起陆挽宁这个人,周身就被恐惧笼罩着,陆挽宁上辈子的复仇无疑是成功的,成功地让她对这个人又惧又怕,哪怕她素来都是以局外人看着自己的一生。
“小姐江豆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姓陆的吗?我们何必要跑呢,小姐要是不喜欢,一刀剁了了事。”
江容予扯了一把他的嘴,这张嘴当真是反派的忠实手下给她拉了多少仇恨,要不是念着上辈子是奋不顾身保护自己死在了魔境,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给他收拾了。
“对啊,小姐我们也不明白。”高矮胖瘦四人异口同声,“不是让我们过去把那小子给咔嚓了,怎么临到头您护他护那么紧?”
要是不护他现在他们四加二都得那破屋里了结终生了,江容予一想到头都快要炸了。
她重生了就两天,为什么那么多事就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没有她插手,陆挽宁这会儿应该被那个术士给抓走了才是,可现在陆挽宁不仅活蹦乱跳,手上还拿着本该两年后才得到的神器。
只有一个解释,陆挽宁也重生了。
完了,江容予膝盖一软,平地就瘫坐了下去,眼前的江豆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三个……
江容予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变成了一只血尾狮,在阳光下快乐地奔跑,和小伙伴们嬉戏玩耍,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拿着刀的人追了过来,谁也不追就只追她。
从山林追到了平地,从平地追到了海边,拼命地跑啊跑啊,回头那个人始终提着刀在她背后,终于她跑不动了累倒在地上,再一抬头陆挽宁已经狰狞着面孔挥下刀来。
哇——脖子好痛!江容予猛地醒了过来,双手赶紧捂着脖子大口喘着气。
“小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年迈的大夫慈祥地问着。
“脖子疼。”江容予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还没有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大夫疑惑:“可小姐脖子未曾受过伤。”
江容予摆摆手让大夫们都出去,她这时候需要好好静静,陆挽宁也重生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然怎么会有那把破刀,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地“原谅”自己。
如果是原本的陆挽宁,她或许还有一丢丢可能感化他或者除掉他,可如今这个,呵呵,刚才他能忍住没有把她挫骨扬灰已经是够慈悲了。
完了啊,怎么想都没有能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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