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扬眉看着常笑,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如果那味道平常的茶是赵清芷烹的,她还可以接受。

常笑福身道:“禀太后,禀王爷,最后一盏茶出自国公府三小姐之手。”

江景乔闻言瞳孔放大,心中的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她缓缓转头看着下面的赵清芷,心头似乎给钢刀绞了一般,原来人家不是烹不出好茶来,只是不想烹给你喝罢了。

江景乔想到前世她嘲笑赵清芷的烹茶手艺时对方脸上那淡淡的笑,如今看来人家是不屑和她争辩,脸上平淡无奇不喜不怒,内心怕是在骂她蠢吧?

“是吗?”江景乔寒着脸,看向赵清芷,眼光似刀片一般凌厉地射向赵清芷,语气阴冷:“看起来,传闻都是假的,赵府的三小姐才是最心灵手巧的那位,倒真是让人意外。”

赵紫莜闻言面上一白,这话真是打脸,赵清芷竟敢出她的风头。

赵清芷被这寒如冰霜的声音惊地抬起头,四目相对心里一震,她之前从未见过江景乔这般冰冷的眸子,这一刹那她不禁怀念起前世来,前世江景乔看她时那双眸子温柔如水,何时有过这样冷峻骇人的目光?

赵清芷的心更涩了,手抖了一下,缓缓福身道:“王爷言重了,臣女此番不过侥幸烹出好茶而已,对比能在茶水之上幻化出山水的茶师来说,臣女当不得心灵手巧四个字。”

江景乔心里讶然,记忆里赵清芷被人误会也不会开口解释的,一副清高无欲无求的模样,怎么如今竟然肯开口辩解了?

“那这样说,三小姐是心不灵手也不巧了?”

一声玩味地询问,让大殿的气氛陡然寂静下来,赵紫莜半低头暗暗发笑,她猜测是赵清芷冲撞了静王,故而对其不喜,她们还没出手,对方就冒犯了王爷,想来也是赵清芷的霉运来了,谁叫她不知轻重乱出风头。

赵清芷闻言,一口闷气压在胸口,缓缓抬头看向江景乔一字一句道:“回王爷,与那些烹茶大师相比,的确如此。”

“哦?言外之意就是比不会烹茶的人要心灵手巧多了?”江景乔笑着转身,悠哉地看向自己的母后,“母后,这丫头大言不惭,自诩比您还要心灵手巧呢。”

赵清芷的脸颓然发白,这江景乔的嘴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诡辩,还是江景乔本来嘴就毒,只是前世把最好的都呈现在她面前?如此一想,赵清芷气恼的心夹杂了些许愧疚。

“臣女万不敢有此意,太后王爷明鉴。”赵清芷轻提裙摆跪了下去。

赵紫莹见静王对赵清芷发难,心里就像是发了一笔横财一般地高兴,不是伶牙俐齿吗?到了天家面前还不是唯唯诺诺地下跪求饶。

江景乔瞧见赵清芷发白的小脸,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可一想到这女人为了一段旧情抛弃她和小安,心软的心又硬了起来。

太后对着下面跪着的赵清芷笑了笑:“不要紧张,静王与你玩笑呢,她啊,越是遇到漂亮的人越是想去招惹,无非是想让你注意到她罢了,快起来吧。”

江景乔闻言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后,这样说得好像赵清芷入了她的眼一样。

太后冷着脸瞪向女儿,咬牙切齿低语警告道:“闭嘴,非得把气氛搞砸是吧?哄哀家开心没有你,挑破离间你冒出来,再找事当心哀家告诉你皇兄。”

江景乔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常笑,让人撤了椅子,抬食案上来吧。”太后见女儿消停了,便重新笑了起来,对国宫夫人道:“眼看快晌午了,你们留下来陪哀家吃顿午膳吧。”

老太太闻言欠身道:“臣妇荣幸之至。”今日她的心情甚好,这赵清芷到底上不了台面。

赵清芷起身后便低垂着眸子,按理今天是她和江景乔第一次见面,为何对方似乎十分不待见她?昨晚上没来,今天又频频挑她的错,她哪里招惹了这静王殿下?

很快,一桌桌小食案被宫人们抬了进来,国公夫人坐在太后右下首,其次是赵紫莜、赵紫茉、赵紫莹,最后是赵清芷,而江景乔则跽坐在太后左下首的位置,一抬眼,就能将对面的几个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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