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这小女子,两样都占全了。”

一句甫出,曹不休憋笑,故意正色道。

阮阮眉目微抬,知他这是诙谐调侃,念他手中伤,她一壁想分散他手中疼痛,一壁想让他忘却因为今上质疑而带来的烦闷。

于是,阮阮很迎合地摆出得意之色,“小女子难养,将军这是头次见识?”

曹不休故作苦恼,“因为我的钱用得太快,我母亲一度觉着我在外面偷偷有人,养了外室。”

“那定不是因为奴的缘故。”阮阮反驳,将手披到身后,一笑以应。

“将军风流倜傥,拥红偎绿,为了红颜散尽千金,一曲《金玲调》更是引无数女子追捧,将军的钱财到底是为谁用的,奴可不知道。”

阮阮说罢,自己也被逗乐,举袖掩面,背身偷笑。

曹不休被她倒打一耙,不怒反乐,“怎么,为了那些女人吃醋了?”

阮阮压制住笑意,转身回他,“吃了那黑乎乎的酱油。”

曹不休也被她的话语逗乐,眉眼愁云尽散,二人间极少有这样简单而轻松愉悦的说笑,插科打诨间,以全忘了今上的糊涂。

阮阮以手轻抚胸口,平复心中笑意,“将军的风流债可不能算到奴头上,若如此,奴也要为自己叫屈的。”

曹不休挑眉,少女容颜艳丽,明眸皓齿,如冬日雪景深处的红梅花。平日里看着寡言,此刻露了天性,伶牙俐齿,生动活泼,粉装玉砌犹如玉人。

他忽而庆幸,幸而她还年小。

国朝女子十岁,多数人家都已着手给府中女儿议婚,榜下抢亲,更不在少数,若是她在家,怕父母也早就着急帮她相看人家了。

如今她在宫中……

曹不休眉眼间带了不易察觉的谋算笑意。

“那我也要给自己辩白几句,我这腰就折在你这小女子身上了。”曹不休讹诈一句。

阮阮闻言浅笑,“将军,这话可不是浑说的,奴与将军,清清白白......没有纠葛,将军怎能为奴折腰?”

“怎么不是?”曹不休瞧她面若桃花,故意激她,“自从你断了我的桃花枝儿,我府上连来说亲的都没有,我可不就是折在你身上了?你就是要赔我。”

阮阮微微抬眸,瞧见男人如骄阳般灿烂的眼眸,她心中松软,难得惬意。

长春宫,红墙高楼,春风已去,繁花犹在,她与他面对面而站。

曹不休个子高,颀长身影将阮阮罩下,她看他需要仰望,将军年少清俊,眉目疏朗,阮阮偶尔抬眸与他对视,在和他目光相撞后又快速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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