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给曹不休整理袖口。

曹不休低眉 目光长久地,落在女子细碎的发丝儿上。

春景明亮,柔和阳光下,佳人理衣 让他不由得心生暖意 忽觉人生美好 不过如此。

他本以为,此生最大的快意 唯有叱咤战场 勇斩敌首。

却怎么都不曾想到,竟被一小女子击中了心中柔软,让他这个大男人,有了牵挂。

阮阮垂首 低眸 细致替他理衣袖 她的懂事,贴心,让他有片刻忪怔。

头顶是郁葱绿树 脚下是新生青苔 林中翠鸟婉转 跟前人软语添香。

他视线在她身上流连,不忍挪开半分。

他在心底轻叹,今上对他疏离,苛责,甚至着人时时刻刻在暗中监视他,他的外出,见客 练兵,都受了极大的影响。

很多时,他都想来见她,他知晓,她也定会期待他忽然从天而降,落到她面前。

内廷人眼底,她是沉稳安静,倍受今上信任的殿前宫女,甚至她父亲,那个惧怕大娘子,却又忍不住偷腥的耙耳朵,也希望她早日进阶,甚至可以成为今上的女人。

他们都在关心着,她会不会飞高,几时飞高?

而他只惦记,她过得好不好。

他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摆脱今上布置的暗哨,他不敢轻举妄动,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烦扰。

方才来道者院前,他带着那帮人在城中来回绕了十来圈,才得以脱身,将他们甩开。

今上令他失望,可在这时,唯独她,信任他,不因他受冷落,而疏远他。

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心中顿时涌起柔情万丈。

他展开双臂,挺起胸膛,要她一并帮自己整理衣衫。

“阮阮,知道此刻的你像什么吗?”曹不休问,一扫颓废,神采飞扬。

“像你家婢女。”

阮阮睨他一眼,瞥见他眸中得意,没好气地嗔道,可手中动作却未停止。

她垫起脚尖,给他整理衣领,力求为他尽善尽美。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以及刚刚他突如其来的亲吻,余韵尤存。

她感觉只要想起方才之事,她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好似舌尖在打颤,她的唇腔仍停留着他的味道。

她无意中从他滑动的喉结上扫过,只一眼,脸上红晕更浓。

“今儿与人交手了?”阮阮问,她隐隐有觉,他来这一路,并不简单。

“没有,怎么可能。”曹不休矢口否认,怕她不信,又添一句,“如今我是商人,商人身上脏,难免的。”

阮阮却不信。

曹不休岔开话题,“阮阮,你独一无二,你会,也只能会像一人,那便是我曹不休的娘子。”

他从不藏着掖着,情话更是张口即来。

只是他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阮阮。

她反驳他,“你惯会欺负人,你府上不是有十大美人儿吗?怎么不要她们伺候你?”

阮阮这话说得无心,可甫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想起,当初顾美人给今上闻醋,而自己方才的话,也隐隐泛着酸味,而且还不小。

阮阮这话说到了曹不休心坎坎上,他闻言,爽快用大掌抚过她后颈,在她脖间停留。

他微侧身子,带着窥探,看向她眼睛,“吃醋?”

阮阮别开目光,“没有。”

可是她也明白,她发烫的耳朵,脸颊,甚至脖颈,都用红晕将她出卖。

他却来了劲,不想轻易放过她,她转向哪里,他便也跟着到哪里。

他臂长,她娇小,托着她后颈时,远远看去,像是将她拥在怀中。

“真的?”曹不休不信,带着戏谑问她。

“当然。”阮阮回答,侧身避他。

他又含笑,悄然拉过她的手,给她套上一只金钏,又替她将长袖垂下,不许外人知晓。

他不是附庸风雅的青衫学士,他要她实实在在过得好,他给她钱财,助她在宫中顺当。

腕上金钏微凉,质地厚重,不肖看,也能知晓它的分量。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他贴近她耳垂,压低了声音,继续引她吃醋。

“我也是正常男子,有七情,有六欲,也可能做不到坐怀不乱。”

听了这话,阮阮终于忍不住,抬眸怒目瞪他,“不许,你刚刚……刚刚那样的举止,很唐突,很无礼,很不好……所以……只能……对我。”

她语指他亲吻她之事,他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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