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冬杏就取了琴来,知露让知谦自己调了调琴,弹了一首他会的最难的曲子《百里黄沙》。
这首曲子,练琴三五载都未必能以原速连贯的弹完整首曲子。
只见知谦稚嫩的小手上下拨动,弹指间杀伐之气迸出,让人生出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的豪迈感。
周遭站着的人都听呆了,无法相信这样豪迈的琴音竟出自一个五岁稚子之手。
王昼和周慈现在才明白知露说的未来大褚第一琴师并不是妄言。
看着知谦弹琴的模样王之毅不禁想起当年那个坐在杏花树下弹琴的少女。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都忘了梁氏也弹了一手的好琴。
梁氏母家是书香门第,到她父亲这辈家道中落,已经算不上是富贵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不济梁氏父亲也看不上当时还是秀才的王之毅。
王之毅父母只是普通农户,租了梁氏家中田地。在他十七岁那年去梁家交租时看见在杏花树下弹琴的梁氏,一见倾心。
自此之后王之毅再无心读书,每日跑到梁家外爬墙头看梁氏弹琴。日子久了就被梁氏发现了。
梁氏欣赏王之毅的才学,也架不住王之毅一日一首的情诗攻势,可梁氏父亲不同意,并让王之毅考取功名之后再来登门。
王之毅最后高中了,风风光光的将梁氏娶回了家中。那时候梁氏每日都会弹琴给他听,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她。后来王之毅的公务越来越忙了,还娶了一房妾室,梁氏也越来越少抚琴了。
一曲闭,众人神色各异,但张姨娘和王昼夫妇的脸色最为难看。
“外祖父~外祖父?”
知露的叫喊声将王之毅从回忆中唤醒:“咳~弹的好。”
自然是弹的好,我都说了是未来大褚第一琴师了。
知露在心底暗自腹诽,面上却挂着薄怒道:“外祖父听了自然是知道了知露不乱言的,其他我都不想追究了,毕竟我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但这个家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下人不把我当正经主子也就算了,毕竟露儿刚到王家。可他们连我外祖母都不放在眼里这点恕露儿不能忍受,这些下人是最会见风使舵的,我想他们是看外祖父平日也不将外祖母当正室,倒是更抬举张姨婆,才让她敢这般折辱我外祖母。不如这样,外祖父同外祖母合离了吧,露儿也好带外祖母回天水镇也就不用在这担惊受怕了。”
王之毅一怔:“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没有胡说,她说的正是我想的。若老爷不想合离那便休了我吧...”
站在王若弦身边的梁氏神情淡漠的说着,让人瞧不出一点情绪。
王之毅嘴角抽动了两下,定了定神道:“这事我自然会处理,你又何须...罢了...王昼你们夫妻两没管教好孩子,就再去祠堂跪上十日吧,斌儿年幼就罚抄书好了,至于二夫人...罚禁足半年。”而后转身对知露道:“以后若是还有刁奴不听你的话,直接拉到院子里打死便是。”
知露一肚子的话又被她外祖父堵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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