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这位冉二姑娘乃家中幼女,自小被视若眼珠饱受宠爱,只是因娘胎里带了体疾,打出生就多病多灾,几次都差点儿进了鬼门关,就连疾医都称,能活过二十岁便是福气,若想活得康健,最好勿经生育大关……纵然孙冉两家交情再好,府里又怎会为四爷娶一个娇弱不支、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女子进门呢?”
陆云夏闻言恍然大悟,不由联想起了冉宁如病西施一般苍白的面色,原来她的直觉没有错,冉宁果真身体不好……
只不免,还是有些好奇道:“那四爷可知道这冉二姑娘的心意?”
李氏微顿了下:“应当是知道的,毕竟两府乃世交,二人又自小相识,这建业半个贵女圈子都知道的事,四爷何等聪慧人物怎会不知……”
一听完这句,陆云夏瞬间觉得李氏刚才说的那点,根本不是主要原因了。
既然孙彻知道,二人却没有结果,那就说明并不是郎有情妾有意……
李氏见陆云夏对此事并不十分在意,心放下不少,同时解释道:“其实我与这冉宁也没什么交情,我的帖子本是下给其三嫂的,只是媳妇难做,嫂子更难做。家中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出门时总不能不叫一声,小姑若要跟上,她也不能不带……”
“二嫂不必说这些,几个时辰下来,你与那冉二姑娘熟是不熟我当然瞧的明白。再者,即便二嫂真同她有交情也没什么,世家都要往来,难免会有接触,只要二嫂心里是同我更亲近,我就不吃醋呢!”
陆云夏半是认真半是撒娇的样子,惹得李氏一阵欢乐,“好好好,肯定是你最亲近,就是在这府里谁也越不过你去。”
“那倒也不用,二堂兄肯定还是要越过我的嘛……”
“哎呀…你呀,调皮……”
*
天色昏黄,霞光渐起。
冉府西苑的一处厢房内,冉二姑娘冉宁正坐在妆台前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梳发的丫鬟见自家小姐从都督府回来后,便一直对着镜子发呆,正不知怎么开口,就听镜前的冉宁突然道:“你觉得,孙家四奶奶的容貌如何?”
丫鬟微怔,作为冉宁跟前贴身伺候的人,她自然知道主子这么多年来对孙家四爷的执念,也立时明白了主子这么问的缘由,只是,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于是略犹豫了一瞬,才故意装作不屑道:“五官虽好,看久了却显艳俗……”
那孙家四奶奶的容貌确实惊艳,便是说一句艳压群芳也不为过,但她知道自己真照实说了就是傻了,可又不能贬损的太离谱……
冉宁听后,却没什么表情地低头轻转了转手上的玉镯。
隔了会儿,也不知是自语还是倾诉:“大哥说,别看男子嘴上说着爱慕你的人品才学,但其实,能让他们真正对你一见倾心的,还是美色,至于旁的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丫鬟了悟,这是自家小姐因孙四奶奶的美貌,心中生出了担忧。
但她却不理解,不管那孙四奶奶美貌与否,都已经是孙四爷的妻子了,小姐何必再想这么多呢?只这话却藏在心里不敢说……
这时,门外值守的丫鬟忽地禀声进来:“姑娘,刚才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务要亲交到姑娘手上,奴婢怕有要事,不敢耽误……”
冉宁闻言,挑了挑眉:“拿进来。”
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信,信封用火漆封的很好,冉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边拆信一比对旁边丫鬟问道:“送信的是什么人?”
“是个小孩儿。”
“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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