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南山想了想,回答:“应该不相伯仲吧!据一本古籍记载,女娲娘娘未离开时,两人不知为何便已交过一次手,结果谁也没讨到谁的便宜。”

“这么说,实力恢复八成的大帝仍旧不可能是魔君的对手!”柳回春再次蹙起了眉,看得南山有些难受,很想伸手替她抚平光洁额头上这道褶皱,“那么问题来了,大帝到底是如何战胜魔君的?可惜......”皇甫南山自然知道,她可惜的是“密战”让这个问题没有了答案。

“也正出于这种对双方实力的评估考量,加之‘镇魇’那个古城名带来的启发,我猜测当年魔君并没有被如此轻易地诛杀。我曾从一本很奇怪的古籍里看到了一句很奇怪的记载,上面说魔君是杀不死的,但有关的例证与说明或是没有,一句自成一段。凡事无绝对,正因知道这个道理,我才会觉得很奇怪。但转念又一想,连大帝这种拔山超海的存在与它交战后,也落了个力竭归天,或许书上那么写,就是为了突显魔君的强大,以此宣泄某种恐惧。这也从侧面验证了魔君未死的猜想。”

“公子怀疑,魔君即将重回人界,给人族带来灭顶之灾?”柳回春问,“而这,才是公子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皇甫南山点头,再次望向窗外,沉默中理了理思路。此时那轮红月已隐入了云间,夜空再次黑云压城。

“当最终理顺怪梦-安易-魔君间的联系,得出这个猜想时,在浸淫古书、流水似的这许多年里,我已在不知不觉间由一个孩子加冠为七尺男儿,并在某个对镜盥洗的清晨恍惚惊觉这一巨变。”

“抵达安易前,我仍时刻怀疑这个猜测是在杞人忧天,或许怪梦只是巧合,年少时所谓上天或者命运指引我之类的幼稚想法云云,都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恋。当时我这么想时,上天也许在发笑吧!”

“可当我进入安易以后,步入昌禾庙,看到昌禾大帝石像上突然滚落的泪,我才明白自己真的错了,不过并非错在自作多情——我一向认为指引我向前的是上天,如今看来竟是大帝徘徊人界的那一丝英灵,而这一滴泪饱含大帝诛魔未成、难以瞑目的遗恨!也是这时,我更坚定了自己想法以及诛魔的决心。”

“我不明白大帝为何会选择我?我除了粗通文墨外,别无长处。和年少时自以为被天命选中时的感觉一样,我固然对此极为自豪,但同时心里也异常忐忑。我害怕自己微末的能力,会辜负大帝对我的厚望,难以完成大帝未尽的使命,从而让魔族降临,给人界带来血雨腥风与生灵涂炭。”

“这个担子太重了,可我又不想辜负大帝对我的期许。因为大帝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尽管从典籍里只能了解他的点滴,但一叶知秋,这并不妨碍他伟岸形象在我心中的耸立!于是在大帝神像前,我顶礼膜拜,同时暗暗立誓:不成功,便成仁!”

“我最终确定魔君未死,是在亲眼目睹那些狂化人,并从其中一员口中听到那个蕴含诅咒的名字之后。”皇甫南山忽转头看向柳回春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此时她正听得入神,额前鼻间掠动着的几缕秀发也忘了拂到一边。被南山这么一转头,她平静眸波中顿时泛起了一丝涟漪。“柳姑娘,确切的说,那些被狂化的人在上古时期就有一个专有称谓,叫——魔化人!”

“魔化人?!”柳回春一眨不眨的目光中喜忧参半,她喜的是即将听到此行最想听的东西,忧的是这些与传说中那个最恐怖存在有关,而单凭这些信息,或许并不足以让那十三人恢复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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