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舰长都在的临时通讯频道里诡异地安静了许久。
直到杜尚出声:“怪不得,怪不得!”
龙夕云也道:“难怪。”
维因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浮出一个猜测又不胆战心惊地不敢确定:“怪不得什么?难怪什么?”
他语气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戳破美梦,“对了,指挥他动作有点奇怪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杜尚语气飘飘悠悠意味深长:“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瞎的都能清楚看见,指挥抱着祈言那恨不得把人贴身上的劲儿,以及只打了一架,下巴搁人身上就跟没骨头似的,太扎眼睛了!
维因遭到了海啸般的冲击,说话都磕绊起来:“可是、可是我我三年的工资都扔去下注了!我的致富之路断了?”
一直在悄悄旁听对话的梅捷琳心里一阵暗爽你的财富之路碎成了一块一块就成了我的垫脚石!
唉,大恩就不言谢了。
维因一阵混乱后依然不愿相信:“可祈言看上指挥什么了?虽然是指挥但竟然有人愿意跟指挥谈恋爱!能谈恋爱的,不都要很有手腕、很会哄人、很有情调才行吗?”
至于陆封寒非战时,每天大半时间由训练室和指挥室均摊,长年不休假,没事绝不下星舰一步。至于情调?宁愿吃营养剂都懒得热一下土豆泥罐头的人,哪里来什么情调?
不过,指挥好像给祈言做过吃的?
梅捷琳听出维因的妒忌和不忿,摸了摸下巴:“大概是脸长得好看吧。”
维因没了声音,因为这一点无法反驳。
他承认论脸的话,指挥在远征军确实数一数二,只是因为身份和平时的迫人气场,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这场半公开的比斗后,开始有不少真真假假的消息从各巡视星域的舰队里反向传回来,文森特作为副官,十分尽职地做了一个收集汇总。
“一种受追捧的说法是,当年在勒托,祈言答应救重伤濒死的指挥的条件是,指挥必须以身相许。”文森特念出备注,“不过大部分人认为,以身相许这件事,是祈言吃亏了。”
瞄了眼陆封寒的表情,文森特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第二种说法是,祈言是被逼的,指挥对他实施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控制了祈言的人身自由,祈言不得不屈从。”
陆封寒边听边批文件,金属笔一顿:“就没有说我和祈言是两情相悦的?”
“报告指挥!”文森特收腹挺胸,目视前方,“没有。”
陆封寒听着,强迫威胁和囚禁这类戏码都出来了?看来他手下的人涉猎范围都很广泛。
就是脑子不太聪明。
文森特见陆封寒不说话,心里一怵,连忙转移话题:“指挥,怎么没看见首席?”
虽然他属于远征军,但出于尊重,在没别人时,都不会直呼祈言的名字。
“又被洛伦兹叫走了。”金属笔笔尖点了点桌面,陆封寒给出答案,习惯性地朝专属祈言的沙发看了眼。
那里没人,总感觉整个指挥室都空落落的。
文森特暗道不好自己怎么如此精准地戳在了陆封寒的气管上?
其实他都不太看得明白,到底是祈言黏他们指挥,还是他们指挥黏祈言。
另一边,洛伦兹也听见了消息。他十分认可陆封寒作为远征军总指挥的能力,但谈恋爱?他实在不太能想象出来。
抱着学术探究精神,洛伦兹难得提起专业以外的话题:“你怎么看上的指挥?”
祈言没有犹豫:“将军很好,哪里都好。”
“这样啊。”洛伦兹默默喝了一口咖啡,想,这果然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领域!
十几分钟后,“问题处理完了。”祈言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指,“晚点我做一个处理数据的模型给你们,应该能提升不少效率。”
等他往技术部外走时,模型的基础架构在脑子里已经有了雏形。这时,叶裴几个快步赶上来,站到他旁边:“我送你出去!”
说着还朝祈言使了个眼色。
祈言接收到暗示,朝洛伦兹望了一眼,见对方是默许的态度,点头:“好。”
一离开技术部的范围,叶裴就挂上了怒气冲冲的表情:“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祈言疑惑:“谁气你了?蒙德里安?”
“蒙德里安熬夜熬得只剩半条命了,不是他,”叶裴摆摆手,皱眉,“是范托夫!”
祈言立刻想起来,范托夫,随新兵登舰的科研人员,输入了错误数据,导致中控系统的自检程序处理速度变慢那个人。
“前两天他总打着各种旗号来跟我聊天,问这问那,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人生地不熟,看我年纪所以总来问。后来我才发现,他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我跟你是同学!”
祈言听懂了关键点:“他来找你打听我的事?”
“没错!他来找我求证,你是不是跟我同年级同专业。等确定之后,就开始在背后四处诋毁,说什么你不过是图兰二年级的学生,课都没上完,能懂得了多少?又说中控系统那件事,明明系统能自动检修,但老大偏偏把你叫过来,肯定是提前说好了的,故意针对他,你输入的那些字符命令也都是随便按按。”
叶裴翻了个白眼,“还针对他?自我意识过剩吗?心里对自己的水平没点数!”
缓了缓情绪,叶裴不由攥着拳头:“竟然还说你是随便按按,年纪小又怎么样?这个人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目光如豆!蝉不知雪!啊,我为什么就学不会骂人?”
祈言心想,这个我会,他开口:“可能他的脑子在星际跃迁时,落在虫洞里,忘记带来了。”
叶裴站住脚,惊讶:“你竟然这么会!”
祈言很诚实:“我跟将军学的。”
跟指挥学的?
总觉得祈言身边的指挥跟自己印象中的指挥存在差别,叶裴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我跟着你出来,是想悄悄提醒你,那个范托夫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他来的时候是想一鸣惊人,最好能混个负责人之类的当当,没想到闹了笑话,被你狠狠打压了下去。说不定他会怀恨在心,找你麻烦。”
见祈言点头,叶裴放心的同时又有些讥讽,“明明是他自己没能力水准差,还怪上你了。”
“我会注意的,”祈言见叶裴眼下黑眼圈明显,“你能多睡一个小时就睡上一个小时,多休息。”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叶裴笑起来:“我和蒙德里安被带着修理定远号的动力系统,定远号太惨了,真的被反叛军轰得烂糟糟。我和蒙德里安都想尽最大努力,把定远号里里外外都修好!”
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眸光却是明亮,“冲在前面打仗的是长槍是剑,那我们可以做一块坚实的后盾!”
看着叶裴的笑容,祈言想,大家都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而此时,指挥室里,在文森特离开后,陆封寒将座椅放平,准备休息十五分钟。
破军非常贴心地调暗了指挥室里的光线。
昨晚陆封寒又搬出了以前的借口我临时有点怕黑,成功留在了祈言的房间。
两个人睡一张床,陆封寒很克制,没到擦枪走火的境地。不过祈言窝在他怀里,导致大半个晚上,陆封寒的心率和某处温度都一直没能降下去,说不清到底算不算是折磨。
想到那个睡觉都要粘着人的小娇气,陆封寒唇角舒缓,闭上了眼。
“你正好在附近,我把详细地点发给你”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以陆封寒的经验来判断,声音是通过联络器传来的,带着信号流特有的细微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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