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王君秋无奈地摇摇头,在他看来初步青纯属是闲的,有钱又有时间,才会冒出改变一个陌生女人的想法。
这些年他见惯了在一线城市里慢慢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女生,要是每个人都像初步青一样想改变她们,那累死也改变不完。
初步青所在的服装公司是由业内一家知名喜剧社团创始人建立的,最初只是为了服务社团内部的服装制定。后来生意一点点红火,影视剧组还有其他喜剧曲艺团体也愿意找他们定做衣服。
禾苑战战兢兢地坐在工位,满脑子都在想初步青到底会怎么回应她。与大学不同,进入社会后,女生们不再通过耍小性子有没有人懂,有没有人哄作为判断一个男性是否优秀的标志。
她们开始慢慢理解生活中每个人都辛苦,每个人都会累,学习如何沟通才是走向成熟的标志。而禾苑恰恰缺少了这重要的一课,从毕业起,她整颗心都挂在老夏身上,材米油盐是她生活的全部。
如今离开了老夏,生活宛若失去了围墙,直面刺骨的寒风,但禾苑并不后悔,甚至觉得真实的寒冷总比虚假的温暖更有安全感。
她不后悔向初步青表白,尽管她不喜欢也不了解他,几千块的报酬足够她做一些徘徊在道德底线边缘的事情。
不过,报复远比想象中来得快。小组长垂头丧气地抱着一摞账本,招呼禾苑开工。
她们要出去收账,收账的对象则是另外一家喜剧社团。最近几年传统曲艺不太景气,喜剧社团服装代工的任务全部交给灵云服装公司,也就是禾苑的新单位,项目款没有一次付清过。
钱路舟与王一航关系甚好,在未经商前,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弟。王一航不好意思去要钱路舟的欠债,但是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毕竟钱路舟不是个人欠王一航钱,而是钱路舟创办的公司欠债。
众所周知,讨债是最难办的事情。而参杂人情的追债更是难上加难。禾苑被小组长叫到办公桌旁边时,听小组长介绍完基本情况后仍然是一脸懵。
公司也没指望她们能解决这个烫手的山芋。爱八卦的同事暗地传言,大概是小组长或者禾苑得罪了公司的某个高管,人家准备找理由开除她们呢。
小组长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一副干练的职场女性形象,双眸温柔有力,即便遭遇恶劣情况,也仍然保持乐观,至少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没有放下微笑。
钱路舟胡子拉碴,一副颓靡的样子,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努力团成一个圆球。中年男人的潦倒在这一刻展示地一览无余。
不知为何,禾苑突然冒出一股心酸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也应该有父母需要照顾吧。
虽然不修边幅,但钱路舟的底子很好,看上去并没有为形象减分,仍然是一个帅大叔。小组长温和地讲道:“钱总,您看这是我们之间的债务关系,请您确认。”
钱路舟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知道,我和你们灵云公司的老总王一航是同门师兄弟,关系近着呢!改天我请他吃饭,饭桌上详谈。”
小组长继续保持职业的微笑:“钱总,我们是公司派来收债的,您看现在方便吗?”钱路舟眼角一立,多年的企业老总终归是有一些余威,但还没有维持几秒钟,便又缩进沙发,满脸无奈地拿出电话:“王哥,是我,债务的事情能不能缓一阵,我真的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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