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宁城的城西有座小村,因村边一条清澈小溪流过,故名宁溪村。
正是上午,本是正该劳作的时间,村子里却十分寂静。
阿牛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看到外面没有一个人,他不禁长呼一口气,轻轻打开门,走了出来。
天色有些阴沉,村里挨家挨户都紧闭着房门,窗户也关上了,小小的村庄空荡无人,着实诡异得紧。
阿牛穿着一件薄衣走在村间的小路上,一阵风吹过,他缩了缩头,捂住衣领,心里咒骂这天气说变就变。
本来村里就出了怪事,村长叮嘱最近几天千万别出门,父亲又得了风寒,他不得不出来找村医讨个方子。
他经过一片空地,两口黑色棺材静静摆放在空地中央,左边的棺材盖上赫然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阿牛只瞅了一眼就低头不敢再看,他猜测那滩血是从隔壁村里请来的仙师吐的。
昨天天还没亮,村头的铁柱和他婆娘被发现死在家中,死状怪异,村长请来了隔壁村的仙师做法驱邪。
听说这仙师法力高强,驱邪无数,在方圆十里的几个村里挺有名气。
昨夜仙师做法,他在家里照顾生病的父亲,很早便睡了。
夜里他迷迷糊糊中只听得一阵惨叫,把他吓得头死死缩在被子里,害怕得一直没睡着。
不知道那仙师怎么样了,万一被那些邪魔怪异给……
据说这些邪魔怪异最残忍嗜血,吃了人连魂魄都不放过,听起来就觉得恐怖可怕!
阿牛很茫然,在宁溪村活了二十几年,村里人们生活安逸,从不惹事,怎么会突然惹得邪魔降临?
他闭着眼绕过棺材,心中祈祷:
我就出来一会儿,可千万别有什么东西跟过来!
他走过空地,心惊胆战地左右看了看,一路小跑,跑到村尾一座平房外。
“许太夫,许太夫!”
他敲了敲门,小声呼唤道。
没人回应,阿牛又敲了敲门,脸上有些焦急,不禁低声求道:
“我是阿牛,我阿爹这几日感染了风寒,病得卧床不起,求您去看看吧!”
仍然没有人回应。
“难道许太夫不在家中?”
阿牛失望地转身要走,冷不丁听到门内有细微响动,顿时止住了身子。
有人在?
他将耳朵小心地贴在门上,恰好听见了一丝浓重的喘气声。
好像干完重活后呼出的疲惫之音,又像是重病之人在苟延残喘。
“许大夫?”
阿牛又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那道喘气声突然消失了,屋里变得诡异的安静。
他只好对着门哀求道:
“许大夫,你在里面吗?快开门啊!我阿爹病越发重了,急需医治!您给开一道方子也好啊!”
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应答,阿牛又是惊疑又是担忧,余光看见旁边一扇窗户上的糊纸有些破旧,露出一角缝隙。
他心中微动,悄悄地走了过去,低头从缝隙偷瞄了进去。
这一看,他差点没叫出来。
屋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许大夫,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扎着方巾的头部靠在后面的墙根,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毫无神采,身体干瘪,胸膛上有一只人头大小的黑色蘑菇。
仔细看去的话,那诡异的蘑菇好像长在许大夫身上,微微摇摆。
而许大夫的旁边蹲着另一个人影,他背对着窗户,看不清面孔。
此刻他正盯着地上的许大夫,或者在盯着那只黑色蘑菇,偶尔发出一丝喘息。
原来刚才那丝喘息声就是这人发出的。
徐大夫死了?
那蹲着的人是谁?杀人凶手?
阿牛惊恐地捂住了嘴,一点一点往后挪动。
没成想一阵阴风吹来,他穿得单薄,风凉飕飕地吹入衣服里,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屋内那人的头猛地扭了过来,正好与阿牛眼睛对视,阿牛浑身一颤,吓得立刻转身就跑。
那人脸上堆满了皱纹,一对眼珠从未有的冷漠死寂,整个人冰冷冷的样子,一点不似人类的鲜活。
但凭着多年的熟识,阿牛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村长!
村长杀了许大夫?
他看见我了!
阿牛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无比惊慌,疯狂朝家奔去。
路过空地那两口棺材时,他无意间瞥了一眼,浑身冰凉,一道凉气从脚底冒到了后脑皮。
那两口棺材上被封得牢牢的顶盖都被打开了,露出空洞洞的棺内,尸体消失无踪!
嘶!
阿牛深吸了一口气,脚下不减速度,喘都不敢喘,跑得飞快,没一会就跑到了家外。
推开门,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惧情绪蔓延全身。
他刚刚直接把门推开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刚才离开家时明明把门锁上了!
这门上的锁哪去了?
他心道不好,冲进屋内,顿时手脚冰凉。
床上躺着一位仰面朝天的老人,胸膛血肉模糊,身下的床铺一片血红,还有鲜血从床铺向地面滴下,显然刚死不久。
老人眼睛睁圆,脸上惊恐之色凝固,身体看起来十分僵硬,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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