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在下怀若,虚怀若谷的怀,虚怀若谷的若,还望诸位兄台多多照料啊。”淮若初来乍到,凭借高超的交际能力和拉关系的天赋,很快便与胥忘阁中一圈儿宣国的高官贵族子弟打成一片。

“那以后便是叫你怀兄了。”另一位稍显稚嫩的李姓少年说道。

“诶?什么兄不兄的,我可受不起,直接叫名字就好了。”淮若坐没坐相拽着这人的袖子,“话说,李兄,你这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人群中另一位喝的醉醺醺的年轻人伸手过来扯却被这位李兄挡开,“该不会是哪位姑娘送你的手帕吧。”

“才不是呢,这些都是我要给宫宿姑娘的礼物。”李兄紧紧抱着怀中的物什。

“宫宿,什么宫宿?”淮若尽力展现出极大的兴奋。

“亏你还说自己是混迹江湖的,竟还不知宫宿姑娘。”那李兄小小的脸上露出一股鄙夷,仿佛在为有人不知道宫宿而气恼。

“怀兄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正常”,另一位马上就要进入烂醉状态的年轻人出来解围一般。

“宫宿啊,漂亮啊,弹得一手好琵琶,只是常年云游八方居无定所,听说最近到了胥忘阁。”

宫宿常年漂泊,从未在任何一个地方长留,或许正是这种来去随意的作风,不仅她的琴技被传得神乎其神,连带样貌也被酒客骚人说成了貌比天仙,可实际上见过宫宿本人的不过十之一二。

“就是,就是,去年她在皇都一曲成名,听说还得了洛城瑾公子的赞许呢”,人群中立刻有人前来凑趣儿。

“瑾公子,哪个瑾公子?”淮若忽然对这个瑾公子提起了浓厚的兴趣。

“还有哪个瑾公子,洛城甄家那位样样都好的瑾公子呗。”

“总之啊,今日是有耳福了我们。”

“哦哦,来,干”,一圈儿人占据着胥忘阁内绝佳的位置又开始谈天说地划拳行令。

“嘿,看那边儿,哪儿来的猴皮小子,第一天就在这里幺三呵四的,当咱们不存在嘛。”靠窗户一直慢慢饮酒的一群人似乎看不下去了,一齐气势汹汹地走到淮若身前,“小子,哪儿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什么人?”淮若低声问旁边的人。

“顾家的公子,他叔叔是国主的随身侍卫,他也嚣张得很。”旁边有人冒着“危险”向淮若阐明了情况。

淮若见身边人都紧张了,还想问问刚刚那位李兄,却没想到李兄噌地一下站起来,“表,表哥。”

那顾公子撇了一眼李兄,“整天畏畏缩缩,别叫我表哥,我他妈的嫌丢人。”

“原来是顾兄啊,在下有眼无珠,还望顾兄恕罪。”淮若也有些醉了,“不过顾兄所说的规矩,不知是你顾家公子的规矩,还是宣国的规矩啊,或者是你叔叔偷拿宣国的规矩借你来耍耍威风?”

“哼,只会耍嘴皮子厉害罢了。”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那顾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呛了回来,这才想起家人平日的叮嘱-低调,“怀公子,我们后会有期”。放下句狠话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不过是一个空有虚衔的上大夫内侄,看他能得瑟几天。”顾公子一群又挖苦了淮若一阵子。

而此刻淮若一个白眼抛出去,心想着“打嘴炮小爷我还没输过”。

胥忘阁大厅内人头攒动,许多公子哥儿日日在胥忘阁玩乐至暮方归,今日也有很多是听说宫宿游历至此特意赶来一睹芳容的。

胥忘阁内琴女舞娘渐渐退下,忽见几条彩纱从房梁垂下,色彩浓烈,巾纱轻薄,极具视觉冲击力。

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领着身着三重纱衣的宫宿走了进来,拖地的裙子很好地衬托着高挑的身材,长相更是难得的标志。

宫宿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琴的女子,小圆脸,约莫十五六岁,没有太多的装饰,在这华丽的大厅内还显得有些土里土气的。

所有的喧闹骤然停了下来,宫宿瞥了一眼人群,径自向着大厅中央走去。

落座,放置琵琶,试音,瞬间清雅灵动的琴音飘荡在胥忘阁上方,仿若游龙在珠帘帷幔中穿行;忽而弦音高转,激起层层浪花;忽而低沉幽谧,触发成百上千的哀怨。

正当大家听得入迷,琴音戛然而止,一曲罢,楼中满是掌声与奉承之言,宫宿站起来欠身行礼,“承蒙大家厚爱,不知下一曲诸位想听琵琶还是琴?”

“宫姑娘这琵琶果然名副其实,不如让我等见识见识姑娘的琴吧。”淮若一边说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宫宿身后抱琴的小女子身上,那小女子抱琴站着都不老实,不是东张西望就是踮脚尖儿,还偷偷的往嘴里放糖果。

淮若这一群的位置最好,自然说话也最容易引起关注。

“是”,宫宿又一欠身,刚要把琵琶交给身边的人。

突然人群中冒出不和谐的声音,“宫姑娘琵琶弹得好,我等还没听够呢,不妨再谈一曲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